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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蘭姐很快回來。
她先回了趟基地,發現皮皮不在。
阿妹回來幫皮皮拿換取的衣物,剛好看到在皮皮門口的蘭姐。
“蘭姐,皮皮姐在第一保護圈三方位的值班室。”她主動對蘭姐說“皮皮姐剛還問您來著,您不忙的話可以去看看她呀。”
蘭姐往下看了一眼。
阿妹懷裡抱著一疊衣服,小山似的從手肘處堆到她下巴上。
“衣服是”蘭姐問。
阿妹拿下巴壓著衣服“皮皮姐要住在值班室,我準備給她送衣服過去。”
“給我吧,我正好去找她,順手給她帶過去。”蘭姐伸出手來,做了個接衣物的動作。
阿妹遲疑了兩秒,她低頭看了眼懷裡的懷裡的衣服,沒什麼重要物品。
“成,謝謝蘭姐。”她把衣服送到蘭姐雙臂上。
蘭姐去了值班室。
皮皮遠遠地就通過望遠設備監控到了她。
蘭姐倒時,皮皮恰好給她開了門。
蘭姐把衣服放小床上。
皮皮沉默著盯著她,有話要說的模樣。
衣服都放好後,皮皮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這是我從夜市采購的東西,換了朵你最喜歡的百合花。”蘭姐搶先出了聲。
把最字咬得集中。
皮皮一怔。
她最喜歡的話是北美冬青,不是百合花,蘭姐是知道的
故意說錯,是在暗示她現在不是談心的時機。
蘭姐剛見了湯婷,差不多是了解餘是最近動向的。
餘是現在極有可能空暇時期,會通過蠱來監控她的生活。
皮皮抿抿嘴,不慌不忙地收了聲。
末世沒有花瓶那麼脆弱的東西。
不耐用,容易碎,碎了聲音還挺響,簡直是吸引喪屍和壞人們破門而入的利器。
蘭姐指了下床頭和牆麵的縫隙“插在這裡可以嗎”
“可以。”
蘭姐把百合花插了進去。
皮皮伸手摸了下花瓣。
花瓣白,沾了雨,摸著有些涼,帶著淡淡的花香。
“很漂亮,謝謝。”她說。
蘭姐笑笑“客氣什麼。”
然後蘭姐就走了。
除了沒營養的幾句簡單交流後再沒其他。
第二天。
深夜。
大雨帶走了空氣裡的灰塵,雨過後的世界,處處透著清澈。
皮皮調整望遠設備看了下天空。
一望無際的黑色夜幕上布著閃著微光的星,光芒不刺眼,是溫暖的橘黃色,一閃又一閃,像奧利奧愛笑的眼。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
對方敲了一下,很輕。
“叩”
來人說“皮皮,是我。”
聲音熟悉,是蘭姐。
皮皮給她開了門“蘭姐。”
側過身,給蘭姐留出了進房的空間。
蘭姐快速走進來。
“皮皮,我們時間不多,我儘量長話短說。”她臉色鄭重中帶著急色,聲音比臉色還急。
皮皮眉心一動,她快速把門關上,然後把耳朵裡掛的通訊設備全部關掉取下來。
她正色“你說。”
蘭姐聲音很低“我昨天去見了湯婷,湯婷告訴我今天二十三點逍遙全部領導都去分基地開會,餘是也在,會議時間在四十分鐘左右。”
皮皮隱約明白了她的意圖。
“在這個時間段內他是分不出精力來監視你的生活的,我們有話可以趁現在說。”蘭姐拉開兩張椅子。
一張拉到皮皮身後給她坐,她坐在皮皮對麵。
“皮皮,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蘭姐說完看了下皮皮的眼睛。
皮皮並沒有驚訝。
她不接話,也不生氣,身體微微前傾,是傾聽的姿態。
蘭姐開始往下說。
“其實,是有女性散人團裡活著的,但是她們平時不敢出麵,都是縮在隱秘的地方閉門不出,平時生活所需的物資都用自己的能量體來做,自給自足,湯婷一直在暗中聯係她們,她們算是湯婷的朋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
她大可以帶著皮皮和蘇巧巧加入女團的,她們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苦頭,但是她沒有。
皮皮的身份太特殊,一言一行都被餘是掌控。
她沒有法子冒著被餘是發現女團存在的風險領皮皮進去,隻能陪著皮皮從底層開始一點點往上掙紮
皮皮垂了垂眸,給蘭姐倒了杯茶。
熱水滾入茶杯,與空氣摩擦“咕嚕咕嚕”地叫著。
皮皮的聲音伴隨著水聲一起出現。
“我知道。”聲音很淡。
蘭姐抬起頭來,錯愕地看著她“你知道”
皮皮端著茶杯,放到蘭姐身邊的桌子上“我們從龍傲逃到熱血那晚居住的基地就是她們生活過的地方吧。”
“”蘭姐不可思議地盯著皮皮“是。”
皮皮重新走到座位上坐下,對上蘭姐的視線。
蘭姐有些局促。
皮皮牽扯嘴角沒什麼深意地笑了下。
蘭姐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許。
皮皮這才開始說話。
“她們很聰明,拋下基地走時為了不被人發現還有女性團體在,特意弄了幾個燃過的煙頭丟在地上,桌上擺了幾瓶酒。香煙和酒,男人們的最愛,乍一看的確是男人生活過的地方。”
蘭姐更疑惑了“那你是怎麼發現不對的”
皮皮耐心做了解釋。
“煙蒂太乾淨了,沒有被吸含過的痕跡。最反常的是,那個地下基地並不透風,裡麵的味道很潮濕,按理說是很容易有異味的,可是卻沒有,這就太不正常了。有哪個男團房間是沒有異味的呢”
她話說的隱晦。
蘭姐在逍遙生活過許多年,能聽出她的意思。
地下基地痛風性不高,味道時常散不出去,女宿舍還好點,男宿舍味道很雜,不單單是潮濕的腐朽氣息,還有精液和性欲釋放後的味道。
除了餘是的負四她沒踏足過,其他的每個男人房間她幾乎都去過。
沒有一個男人的房間是不含有情欲氣味的。
就連家屬基地,那些值班人員地位低是不分配女人的,可即使如此他們的房間還是有那種味道。
沒有女人,就自己動手。
煙、酒和性。
是男人都越不過去的坎兒。
尤其是後者,對於男人來說是重中之重,不可能不進行的。
特彆在末世,泄欲幾乎成了所有男人必做的功課,可以釋放因為作戰而增加的腎上腺激素,也可以發泄掉緊繃的情緒。
因此男人在的地方,總是會有怪味的,隻是輕和重的區彆。
皮皮把她猜測的原因一一說了。
“所以我推斷,這個團裡男人數量很少。”
“房間內很乾淨,但是出入口門下卻堆積著厚厚的吹塵,開門時地上印記明顯,這證明她們平時沒有出去過,一直是窩在基地內自給自足。我們本身就是女人,太明白什麼情況下才會寧可犧牲能量體自己做東西也不會出門去夜市換東西了。”
怕被男人盯上。
怕被男人搶走掠奪。
隻有純女性團體才會為了躲避男人們的打壓而像老鼠一樣蝸居地下不出。
皮皮說的都是猜測。
可是她的語氣去得很篤定,不像是沒有確鑿證據的模樣。
蘭姐垂眸思忖了片刻。
“我藏起角落的長發時你也看到了吧”這是她唯一出了紕漏的地方。
皮皮闔了下眼睛,上眼瞼蓋住下眼瞼,做了個默認的動作。
什麼時候才會欲蓋彌彰
在真相快被人發現時。
“團裡有女人很正常,但是你卻在掩蓋,我就確定了這是個女人團體。”皮皮不想給蘭姐太大的壓力,她拿起杯子,輕輕喝了口水。
杯蓋剛好擋在她的眼睛上,阻斷了她看向蘭姐的視線,給蘭姐留了點整理情緒的時間。
蘭姐默了幾秒就重新開了口“你為什麼不提出來”
她得在餘是會議結束前把事情商量清楚。
一旦會議結束,餘是隨時有可能用精神力來監測皮皮的舉動。
“你不想被人發現,我為什麼要點破”皮皮說得輕鬆。
蘭姐噎住。
過了會兒她才說“你不怕我害你們嗎”
皮皮聳聳肩,不甚在意“當時那種情況,你要害我們,我們早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皮皮放下了茶杯,她伸手捏了下眉,垂著某,掌心放在眼睛前麵“蘭姐。”
“嗯。”
她沒看蘭姐。
沉聲說了句“你走吧。”
“”
蘭姐呼吸一滯。
皮皮簡單說了句“最近幾次重要任務餘是都沒帶沈青讓,他已經懷疑沈青讓了。”
沈青讓每天往湯婷那邊跑是一回事。
但他絕對不是為了女兒而拒絕出任務的人。
他之所以不來,不是沉迷於風月不想來,而是餘是壓根就沒帶他。
沈青讓、湯婷、沈周越、蘭姐。
這四個立場太分明,明顯站在了餘是的對立麵。
在目前這個餘是獨大的局麵,皮皮並不想和餘是對抗。
她不能任性,她後麵還有整個長盛,有近千人的性命。
皮皮放下手。
她緩緩看向蘭姐。
蘭姐一直在看她,擰著眉,臉色因為驚訝有些白。
“我不阻止你殺餘是,但是我不會允許你以長盛團員的身份去殺她。”皮皮一字一句地說。
萬一刺殺失敗,整個長盛都要為蘭姐的行為買單。
代價太大。
長盛必須要和蘭姐劃清界限。
蘭姐搖了搖頭,她辯駁“皮皮,雖然我很恨他,但在奧利奧出事之前,我沒想過對他下手。因為他死了你也會死,我不想看你死。”
聲音很低沉,和她們兩個的心情一樣。
皮皮眼神閃了閃。
有一個人為了她願意放下仇恨,說不感動是假的。
“奧利奧喪屍化後,你們之間的感知聯係斷了,我才重新起了報仇的心思。”蘭姐冷靜地訴說著她的計劃。
皮皮出現鬆怔的情緒。
漸漸地,她瞳孔開始放大。
心跳也一下一下開始加快。
她意識到了什麼。
蘭姐接下來的話確定了她的想法。
“我們可以把餘是也喪屍化,他一旦變成喪屍,他就再也不能控製你和奧利奧。”
蘭姐的聲音落在她耳畔,在心中掀起波瀾一片。
“”
解除餘是的聯係,擺脫餘是的控製
皮皮喉嚨發乾。
這真的是一個極大的誘惑,而且還有沈周越這個正牌男主在。
可是
和整個逍遙作對,哪裡那麼容易,沈周越是男主不會死,可不代表他身邊的人不死啊。死配角不死男主是網文的標配。
她就是一小蝦米,跟沈周越關係不大,估計連個配角都算不上,頂多算個炮灰,真跟著沈周越去推餘是,搞不好整個長盛就得全搭進去
“皮皮”蘭姐似是有許多話想說。
皮皮快速偏過頭去。
她不去看蘭姐。
“彆告訴我。”聲音有些厲,拒絕加入蘭姐的立場。
蘭姐知道皮皮最擔心什麼。
她怕他們沒辦法抗衡餘是,怕他們是雞蛋碰石頭。
皮皮不想聽。
但她還是執意把隻了解到的情況和皮皮說了。
“餘是現在太得民心,所有人都被他偽裝出來的君子表象迷惑,就算我們揭露他的麵目,也不會有人信的。而且他大權在握,沒人敢和他作對。餘是太強大,我們根本傷害不了他,之前的幾次暗殺都失敗了,兵器根本傷不了他,才靠近他就會被他身上的火電銷毀。”
皮皮“”
傷不了
她瞬間想到了之前拿蛇牙丟餘是那次。
第二次她隨意一扔,蛇牙被烤焦。
但第一次她用了能量體去丟,蛇牙傷到了餘是,沒入了他的體表肌膚。
當然也有餘是主動湊過來的因素,她當時以為是餘是自己用精神力加注在蛇牙上才免去了他身體的自動保護機製把蛇牙摧毀。
可現在想想,當時也就短短一瞬的事兒,他真的能來得及把精神力加注在蛇牙嗎
她是偏著頭的姿勢。
蘭姐看不到她的表情,蘭姐還在說著自己的話“隻有讓餘是喪屍化,大家才會聯手推翻他,畢竟沒有一個人類願意把人類的掌控權交給一個喪屍不是嗎”
“我們隻要把他喪屍化,就可以聯合所有強者一起圍剿他,他一個人在厲害,也經不住大家的車輪戰。”
“皮皮,沈青讓打聽到,林淮那裡還有備份毒劑,就是當初餘是給你那把刀裡的毒劑,還有一半,就在林淮身邊隨身戴著,就藏在他隨手攜帶的檢測器裡。”
“沈青讓已經準備了藏有假毒劑的檢測器,林淮每月月底都有喝酒的習慣,他打算趁那他不注意用假的檢測器把真的換出來,除了裡麵的藥劑不同,其他一模一樣,林淮不會發現異常。”
皮皮沉默。
他們的計劃已經很詳細。
隻差一個可以把毒劑注入餘是體內的人了。
蘭姐遲遲等不到皮皮的回應,無聲歎了口氣,準備改口風商量交接工作離開長盛的事。
皮皮忽然問她“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萬一失敗,我們不再了,我希望有人知道這世上還存在可以對付餘是的東西。”
皮皮“”
蘭姐抬手搭在她的手上“皮皮,我不拉攏你和我們一起,我隻是想萬一哪一天你後悔想要反抗時,我們現在的發現可以幫助一點。”
皮皮不語。
一直側著的腦袋始終沒有轉過來。
蘭姐輕輕拍了她的手,僅一下就鬆開了。
她站起來,低了一點頭,從上而下看著皮皮的側臉。
她隻能看到皮皮小半張臉,皮膚很白,臉很小,眉毛細細的彎彎地。
曾經很嬌俏,現在的皮皮依舊美麗,但是那種嬌滴滴、靈巧活潑的眼神沒了。
表情鈍鈍的,有些冷。
蘭姐眉眼垂了一分,很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皮皮,我要走了。”
她凝視著皮皮。
很不舍。
皮皮沒有反應。
蘭姐理解她,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身上背負著長盛和奧利奧,在乎的東西多,顧忌自然也就多。
蘭姐動作輕柔地挪開椅子。
她深深看了皮皮一眼,轉過身,伸手去握門把手。
指尖剛觸碰到門,就聽到皮皮在身後說“你們怎麼把毒劑注入他的身體”
“”蘭姐收回手,她回過身來。
皮皮已經抬起頭,正看著她的方向,蹙著眉,眼睛裡有困擾,也有孤注一擲地拚勁兒。
蘭姐的眉心沉沉一跳。
相處已久,她看得出皮皮在想什麼。
她選擇了和她走一樣的路。
“還在計劃。”蘭姐如實說。
皮皮抿了抿唇,眼神略微放空,在想事。
“皮皮,我不想你牽扯進來,我隻是”
皮皮沒讓她把話說完。
她打斷了蘭姐的話“你們根本碰不到他,針管剛碰到他,怕是就會被他身上的能量體擊個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