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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墨此時正維持著張開雙臂,打算抱住林小酒的動作,愣愣地停住,他怎麼也沒想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以及今天宴在東為什麼提早回家直到看到“蒙古包”的門簾被掀開,冷子墨下意識拔腿就跑。
可他一個普通人哪裡快得過異能者冷子墨幾乎剛邁出第一步,就感到雙腳被牢牢粘在地麵上,而上半身因為慣性使然,依舊向前,摔了個狗吃屎。
冷子墨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腳竟被牢牢凍在了地麵上,而自己踩著的地方,原本那一小灘水已經結冰,寒氣從鞋底飛速蔓延到雙腳,一瞬間的功夫,凍得他幾乎沒了知覺。
“宴、宴老大,我”
宴在東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明目張膽的登徒子,他蹲下身,饒有興趣地看著冷子墨,“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負小久。”
冷子墨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凍的,抖了半天嘴唇,愣是沒說出一個音節。
宴在東真心實意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你活累了嗎”
冷子墨終於找回自己的舌頭,“我我我、不是的,是闌久是闌久約我來的,她說她是我的粉絲,她喜歡我”
林小酒沒料到這位“軟飯男”還有倒打一耙的本領,不免也提起了興趣,論飆戲,她還沒怕過彆人,何況她從前就留了一手。
林小酒瑟瑟發抖地扯了扯宴在東的衣角,不像是害怕,倒更厭惡,“宴哥,這人長得好惡心。”
冷子墨注意到,林小酒不是說他“惡心”,而是說他“長得惡心”,瞪視憤怒地瞪大了眼睛,喘著粗氣“你說什麼”
他對自己的相貌一向滿意,還從來沒有人說過他長得醜,何況是“惡心”這麼重的詞彙
林小酒倒像是被他嚇到了,小白兔似的往宴在東背後縮了縮,宴在東安慰地摸了把林小酒的腦袋,與此同時,冷子墨的嘴巴竟也被凍住,是被自己的口水凍住
他想驚恐地大喊,可惜嘴巴被封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
“宴哥,他看起來好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林小酒及時補刀。
宴在東從懷裡掏出一個太陽能手電,看清楚他那張臉時,也忍不住露出了厭惡的神情,冷子墨的臉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膿包,有的還流出了黃色濃水,完全看不出來昔日偶像的俊秀,隻令人覺得惡心至極。
就這樣的癩,還妄想他的小久喜歡他,甚至主動約他,怕不是腦子不好使。
可這身形經過林小酒剛剛的提醒,宴在東腦中忽然滑過一個熟悉的場景,那天自己回家時,好像的確在自家“蒙古包”外邊,看到一個鬼鬼祟祟離開的身影,和這家夥的身形一模一樣。
“很好,偷窺、調戲、汙蔑。”宴在東自言自語地例數著冷子墨的“罪行”,可憐冷子墨嘴巴被封住,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宴在東高高掛在最近一顆廢舊的水泥杆上。
冷子墨被吊了整整一夜,被發現時,已經去了半條命,工友們都感歎他竟然沒被凍死也是福大命大,然而,“福大命大”的冷子墨,倒覺得自己不如真被凍死,現在的生活簡直生不如死。
他直到現在沒弄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夜之間毀了容,幾天過去,臉上的膿包雖然有了好轉的跡象,可在沒有任何藥物的現在,留下痘印已經是必然的。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之前他口不擇言地得罪了自己的“頭號迷妹”,現在又到處流傳著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去調戲宴老大女人的傳聞,不止“迷妹”們不肯再接濟他,連素不相識的人,都對著他竊竊私語一番,而後指指點點地發出輕蔑嘲笑。
冷子墨被凍了一夜之後,身體徹底無法負荷高強度工作,隻能轉戰後勤,給廚房的大師傅打雜,做擦地洗碗、宿舍清潔、給工友們洗衣服等等瑣碎又“低賤”的工作。
當然,勞動不分三六九等,可在冷子墨眼裡,這些就是最低賤的活兒,偏偏這樣的工作,賺取的報酬遠沒有從前賣苦力時多,根本不敢妄想一日三餐,他每天隻能吃一個窩窩頭。
冷子墨覺得自己重生以來,事事不順,過得日子還不如從前的萬分之一好,簡直生不如死,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落到這步田地。
而另一邊,林小酒正吃著香噴噴的“活珠子”、烤雞肉等等十幾道美味菜肴,甚至還有一瓶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陳年拉菲,與宴在東、高建、郭良、黃俊、陳博等“骨乾”慶祝基地建成。
眾人酒過三巡,均已微醺,尤其大個子郭良,大著嗓門道“咱們基地的名字,定下來,我看小博的提議好,就叫黎明”
“還是日出好”“那他媽不一是個意思嗎”
宴在東幽幽道“不許說臟話。”
高建撓撓後腦勺,嘿嘿傻笑“對對對,當著闌小姐的麵,不能瞎說”他從前就是健身教練,末世後又激發了力量異能,全身肌肉虯紮,麵目猙獰,站在街頭巷口,不用說話,嚇哭幾十個小孩子不在話下,可傻笑起來竟有種彆樣的反差萌。
“老大你說黎明到底咋樣,我們實在想不出來新名字了。”高建繼續道。
陳博也道“黎明基地,多響亮的名字”
“俗。”宴在東給了個言簡意賅的一字真言作為評論。
林小酒卻知道,這群人絞儘腦汁,最後還是選了“黎明”作為名字,於是道,“我覺得黎明很有寓意啊,末世之後,絕大部分人類變成了喪屍,隻有少量幸存者,幸存者們聚集起來,形成了這個初具規模的基地,現在任務大廳也建立起來,救助體係也在逐步完善,不正是人類的黎明和曙光嗎”
宴在東也喝了不少,聽那些兄弟們大著嗓門吆五喝六,就覺得他們不靠譜,沒一個方案附和整個基地的氣質。
而自家金絲雀染上緋紅的小臉,怎麼看怎麼順眼,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是有道理的,現在聽林小酒這樣滔滔不絕地分析一遍,更覺得“黎明”這個名字非常完美了。
宴在東一錘定音“還是小久提的名字好,就叫黎明”
陳博委屈“那是我”
話還未說完,就被高建一巴掌拍下去,“你什麼你,閉嘴吃肉”
“黎明這個名字好比王釜雷那什麼瘠薄耀陽好聽多了”
“響亮,大氣”“對對對”
郭良“不愧是闌小姐,提的名字真好聽”
陳博qaq
林小酒有點不忍心,將最大嘴肥美的一隻雞腿夾給陳博作為補償,陳博感激道“還是小久姐姐最好了”全然忘了那個搶走了自己功勞的人就是林小酒本人。
林小酒語重心長“你個未成年,還是少喝點酒,彆把腦子喝壞了。”
陳博抱著紅酒杯“唔。”
見他這迷迷糊糊的樣子,林小酒倒是想到一件事,忍不住悄聲請教“小博,你有沒有往冷子墨身上放什麼東西”
陳博瞪著一雙大眼睛“誰是冷子墨”
“”林小酒,“就是那個娘娘腔的明星。”
陳博恍然“他啊。”隨即嘿嘿嘿嘿嘿的傻笑,從手裡變出一顆小嫩芽,“這是我從、從喪屍堆裡找出來寶貝,它們用喪屍做、做養料,有毒對腦子不好。”
陳博有些上頭,說話磕磕巴巴的“不、不過對腦子的作用是暫時的,它會讓人滿臉長痘嘿嘿嘿嘿嘿嘿。”
林小酒驚歎“這麼惡毒”
陳博一臉莫名“小久姐姐,咋惡毒了”就是讓人長痘而已,這不是惡作劇的首選嗎
林小酒拍拍他的肩膀,“你們直男不會懂的。”想到那麼愛漂亮的“型直男”冷子墨,臉上有可能留下永久性的痘印,林小酒就忍不住想笑,這才是歪打正著,也算為原主報了一部分仇了。
既然他也“毀了容”,那暫時還是不要打擾他,讓冷子墨好好適應一下自己的新容貌好了。
隨著名字的確定,“黎明”基地正式建成,城牆上的腳手架也拆得七七八八,工地正式解散,自此以後,在工地吃“大鍋飯”混溫飽也不可能了,所有人都要憑自己的本事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