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執事太監便道“回皇上,昨晚上雨下的太大,喬公公王公公湊在一塊兒喝酒,喝的半醉透露了一個大秘密,正給奴婢昔日珍禽園的下屬聽見,今兒早上悄悄地來跟奴婢說了。”
程嘉在旁低著頭,鼻尖上也掛了汗珠,卻也是抿著唇動也不動。
此刻她想起來,昨晚上是她去送的菜,隻是菜肴多,所以叫了兩個小太監幫忙。
現在想來,當時老喬醉酒的時候,她好像看到過其中一人在門口閃過,隻是當時她心裡也亂糟糟地,所以沒有在意。
皇帝聽到這裡,便掃過地上的許謹,以及老喬三人“還不說嗎狗奴才,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了”
老喬麵如死灰,知道這秘密已經無法掩蓋了,但是現在再把小葉招了,那也太沒骨氣了。
他忍不住又看向王大春,按照王公公以前的習性,這會兒該趕緊出口招供博取生機才是,但是王大春卻隻是閉了閉雙眼,雖然額角上也掛著汗滴,卻竟沒有開口。
老喬咽了口唾沫,又看向程嘉“嘉嘉”
他這把年紀了,也活夠了,雖然是個老太監,宮內苦且無聊了大半輩子,可最後這點時光,卻過的有滋有味,色彩生輝,一年頂之前十年的不止。
王大春既然不開口,想必他已經下定決心了,也由得他去。
隻有程嘉
本來程嘉不該給牽連在內的,都是他昨晚上多說了一句,這才瞞不住了。
程嘉還這麼年輕,實在不該就跟著他們一起就這麼埋骨泉下。
老喬本是想提醒程嘉,叫她趕緊招認求皇上赦免,誰知程嘉抬頭,跟老喬對視了一眼,她的眼睛裡滿是淚,但卻一點的驚慌都沒有。
昨晚上知道小葉是女孩兒,程嘉幾乎暈了,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回房的,渾渾噩噩睡了一夜,次日早上還沒醒,就又給麟德殿派的人叫起來。
跟著喬公公王公公一塊兒前來之時,路上喬王兩人雖商議過對策等,她卻一點也沒聽見。
此時此刻縱然生死一線,程嘉卻仍是沒覺著害怕,她滿心都在想著小葉小葉居然跟自己一樣都是女兒身,怎麼會
雖然小葉明確地跟她表露過拒絕,但她心裡仍是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偏偏這種難受無法形容。
所以現在對程嘉而言,若皇帝真要賜死他們,倒也像是一件好事,反正是一了百了。
老喬給程嘉的眼神震懾,一時無言。
而旁邊的許謹此刻也隱約知道了,因為那次他想讓小葉出宮,泄露了天機,讓老喬猜出了小葉的身份,昨兒晚上他雖然不在珍禽園,卻也能猜到,興許是老喬酒後失言,卻偏給人聽見了。
如今皇上顯然也已經知道此事。
假如剛才皇帝傳他來,他一聲不吭的,想必皇帝也不會再揭露出來,隻是悄悄地賜死了小葉了事,卻不會降罪於他。
此舉對皇帝而言的確是開恩了,雖然究其原因,應該是皇帝念在太後的麵上,不想讓太後失去許謹這個得意奉承之人罷了。
許謹深深呼吸,終於俯身,嘴唇抖了抖道“皇上息怒,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為,跟他們並無關係。至於小葉,也是奴婢自作主張,犯下大逆之罪,奴婢願意領受一切罪責,隻是懇求皇上不要牽連小葉,她畢竟、是個無知孩童,不能自主,全由奴婢擺布。”
皇帝淡淡道“許謹,朕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如今,你以為朕會由得你繼續胡為嗎”
說了這句,皇帝又掃了老喬跟王大春程嘉三人“彆說是葉青蟬,就算是這三人,知情不報,本已經是同罪,到了禦前且又拒不招認,如此反逆,留著何用”
老喬額頭滿是冷汗,哆嗦著苦笑了笑。
王大春也流著汗,喃喃道“這次可真是給你連累死了。”
大概是苦中作樂,此刻老喬心裡竟想果然這王大春是出息了,他竟沒有說給小葉連累死了,隻怨念自己。
就在皇帝想要叫人把他們拉出去的時候,外頭終於報說慶王殿下到了。
祥公公送了慶王到了丹墀之前,跪地跟皇帝行禮。
皇帝隻看著旁邊的兒子“慶王怎麼這麼早來了。”
雖然有這麼多相關的人跪在地上,慶王依舊麵不改色,欠身低頭道“回父皇,原是母妃命人傳兒臣進宮。”
“哦。”皇帝應了聲“那你不去豐豔宮,怎麼到了這兒”
慶王道“兒臣聽聞父皇傳了許掌案等人,恐怕茲事體大,故而前來。”
皇帝笑了“慶王,你這會兒知道茲事體大了你倒是跟朕說說看,是怎麼個大法兒。”
慶王道“凡天下之事,有什麼能瞞得過父皇雙眼的,兒臣當然不敢隱瞞,但是這件事還有內情,所以兒臣懇求父皇切勿動怒,容兒臣稟明再做處置。”
皇帝皺了皺眉“內情”
慶王回頭看了看老喬三人,道“求父皇先讓無關之人暫且避退。等兒臣稟告了詳細之後,父皇若還不肯饒恕他們,兒臣也不敢再說半個字。”
皇帝的眉頭更加皺緊了幾分,思忖片刻,終於看了何公公一眼。
何公公忙上前“先帶出去”
在內侍說慶王駕到的時候,老喬仿佛覺著眼前總算有了一點點亮光,可還不敢確信,畢竟正命懸一線著,此刻正要起身,雙腿已經軟麻了,差點兒跌倒,還是王公公在旁及時扶住了。
三人從殿內緩步退出,出了門口,忽然間看見門邊站著的小葉,老喬跟王大春幾乎都失聲叫出來。
小葉也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慶王先前進殿時候曾叮囑過她,讓她站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也不許動,她隻能聽命。
雖知道老喬等也在裡頭,卻又無可奈何,此刻相見,忙過去拉住老喬的手“公公”
隻是何公公哪裡給他們敘舊的機會,隻趕緊叫人先帶了他們三個走開,先關在偏殿內等候發落。
而在麟德殿內殿之中,皇帝身邊隻留了兩個心腹內侍,祥公公也退後了數步。
皇帝理了理思緒,說道“有什麼話,你說罷,如果隻是單純地要保住那人的性命,就不必開口了,還有這些亂臣賊子,朕一概容不得。”最後一句,卻看著地上的許謹。
慶王道“父皇,許掌案不是亂臣賊子,他是有功之人。”
“你說什麼”皇帝匪夷所思,幾乎啞然失笑,“慶王,你想好了再說。”
慶王卻看向地上的許謹,道“許掌案,這件事,是你向父皇說明呢,還是我說。”
跟老喬等不同的是,許謹雖也麵臨死局,但他自始至終都堅信,事情一定會有轉機,至少小葉不會有事。
因為今日的局麵他雖隱隱預知,但對某個人而言,根本就是在對方意料之中的。
或者,根本就是那人一手促成的。
那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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