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流程你們不是早就製定好了嗎？”“是的，但你也得看看啊，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更改的地方。”“不用看了，我相信輝哥。”“那也看看吧！”
“真的不用。”王焱微微一笑，話裡有話：“我就負責把嫂子和侄女兒看好就行了。其他的你做主吧，還是那句話，我相信輝哥，你肯定沒問題的！”
也是感覺出王焱似乎是真的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了。
段輝無奈的歎了口氣，跟著道：“行吧，那我就都做主了。”
“趕緊吧，早點讓我哥入土為安，風風光光的下葬！”說完，王焱轉身就走。
幾乎也是同一時間，段輝抬手就抓住了王焱肩膀：“小焱，你先等一下！”
“怎麼了？”王焱轉過頭，明顯有些詫異：“還有什麼事兒嗎？”
段輝眼神閃爍，稍加思索，跟著點了點頭：“是的，還有個小事兒。”
“那就說唄，輝哥。”王焱：“嗬嗬”的笑了笑：“咱倆有啥不能說的。”
一看王焱這態度，段輝跟著點了點頭，緊跟著繼續道：“你確定你已經沒事兒了，是吧？”“放心吧，輝哥，我已經都調整好了，不會給任何人添亂的。”
“行吧。那你把這個拿好了！完了等著忙完之後，回去好好看看！”說著，段輝將一個信封，遞到了王焱手上，與此同時，整個人也突然嚴肅認真了許多：“切記一定要好好的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要用最快的時間，將裡麵的一切都牢記於心。之後再將裡麵的東西徹底銷毀，聽見了嗎？”
也是極少看見段輝如此嚴肅認真，搞得王焱當即也有些懵，他滿臉疑惑的盯著段輝手上的信封：“不是，輝哥，這又是什麼啊？信我已經看過了啊。”
“這不是王常琛的信，是我給你準備的東西。”“你給我準備的？什麼啊？”
段輝並未直接回答王焱，而是向前伸了伸手。稍加思索，王焱還是接過信封，打開一看，裡麵隻有兩件物品，一件是拇指大小的u盤，另外一件就是警察證。
見此一幕，王焱更加詫異，他收起u盤，然後順勢打開證件，接著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照片。緊跟著他便抬頭看向了段輝：“輝哥，這又是整哪一出啊？”
看著王焱詫異的模樣，段輝深深的吸了口氣，跟著道：“我幫你量身製定好了一個臥底身份，將你徹底洗白。然後將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徹徹底底的合規合法化，記功再案了！”“什麼？臥底？”王焱極其詫異：“不是，輝哥，我什麼時候成臥底了？”“記著，你就是臥底。”段輝死死的盯著王焱：“具體是怎麼成為臥底的，竟做過什麼事兒，看u盤，這裡麵有所有的解釋。”
說到這，段輝看了眼王焱的褲兜，緊跟著繼續道：“從你最開始在伯爵公館出那檔子事兒的時候，就是在為我們服務。後麵天北街，水封時期，也是在為我們服務。再後麵包括盛門，風雲會之類的，也是在為我們服務，哪怕就算是到了現在的穿山甲，田野，龍天會，或者是後麵的八幡宮，也都是再為我們服務。”說完這番話後，段輝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道：“然後在這長達數年的臥底生涯中，你付出了極大代價，完成了極多任務，每一個任務，都有相對應的獎勵。隻是因為情況特殊，所有的獎勵並未公開透明。但現如今由於臥底身份已經暴露。所以經過組織慎重考慮。決定將你的真實身份公開，並且讓你繼任王常琛的職位。繼續負責調查田野以及龍天會案件。這也就是說，從今往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單位上班，並且行使手上職權了！明白了嗎？”
隨著段輝這番話說完，王焱算是徹徹底底的傻了眼，他滿是不敢置信的盯著段輝，嘴裡麵也開始不停的念叨：“不是，輝哥，這怎麼可能啊，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我才多大啊，怎麼能接替琛哥的職位呢，這不是開玩笑嗎？”
“你雖然年齡不大，但是立功眾多，我們可以走特批，所以這不是問題。”
“可再特批的話也沒有這麼特批的吧？而且這種事情傳出去，能服眾嗎。”
“也隻有如此，才是最能服眾的了。”段輝瞅著王焱，深呼吸了口氣：“踏實兒的吧，一切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彆有其他顧慮。好好乾就行了。”說到這，段輝頓了下：“當然了，如果不想乾了。那與你的職位也不發生衝突，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完了這個職位，對你來說也是保護傘。”
“可輝哥。”“好了。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定的事情，而且為了做這些，大領導跟我都有些不願意了，還有野狗想咬我。所以你可千萬彆推脫。更何況，我相信這也是常琛最想看到的場麵。他弟弟現在走正路，走正途了！對吧？”
再次提到王常琛，王焱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壓抑，片刻之後，他長出了口氣：“可是輝哥，這樣真的可以嗎？符合規矩嗎？”“廢話什麼。”段輝：“嗬嗬”的笑了起來：“從頭到腳，全套手續我都做齊了，到時候完全可以公布於眾的。所以你壓根也不用費心這些。”言罷，段輝靠直身體，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王焱：“更何況，我和海哥他們也都溝通過了，他們那邊也願意幫忙。如此一來，可確保無論是從咱們自己或者對方那邊，都查不出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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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和他們還溝通好了？”“那是自然啊。”段輝微微一笑：“不然的話我也不敢這麼乾啊。”言罷，段輝再次看了眼王焱，話裡有話的說道：“我們雙方商量好了，大領導這邊也算是默認點頭了。那你這裡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到時候隻需要公開就行了。隨便他們怎麼挑漏洞，都挑不到的！這樣一來，也省的其他人再因為一些有關於你的事情，或者說什麼道聽途說的東西來說你什麼或者背後議論你什麼！這樣對誰都好，對你也是一種保證！”言罷，段輝輕輕的拍了拍王焱的肩膀：“另外關於田野和龍天會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我沒有任何逼迫你的意思，你想接著乾，那就乾！乾成了以後，你肯定還能往上走！不想乾就不乾，我乾成了，也忘記不了你的付出。總之你就踏踏實實的就可以了。好吧？”說著，段輝笑了起來，語重心長的開口道：“小焱，我知道你心裡麵不舒服，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是得接受，麵對，對吧？”
隨著段輝這話說完，王焱徹底陷入了沉思，就這樣愣愣的站了好幾分鐘後，王焱無奈的歎了口氣：“輝哥，您是不是害怕我接著去找江華的麻煩啊?”
“肯定是有這方麵的原因在！”段輝沒有任何遮掩：“但更深層麵的原因，我還是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安穩的度過餘生，不辜負所有人的期待與努力。”
說到這，段輝掏出支煙，遞給了王焱，緊跟著便發出了一聲長歎，語調也低沉了許多，裡麵夾雜著一絲無奈，甚至於還帶著一絲懇求：“就當是為了體諒我們這些老家夥，這所有的一切，也就都到這裡吧，行嗎？江華的餘生已經結束了，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出來了。咱們就風風光光的下葬王常琛，之後向前看，向遠看，向好看，可以嗎？小焱！”
實話實說，段輝這輩子都幾乎沒有與人如此交談過，更沒有如此費心過，在王焱這裡，彆管他最初是什麼想法，但現在，卻也是真正的開了一條先河！
對於這些，王焱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內心依舊還有些許不甘，但片刻之後，王焱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便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之後王焱突然站直了身體，衝著段輝抬手敬禮：“是，輝哥，保證完成任務！”
一看王焱這般，段輝的心也終於是徹徹底底的放了下來。一時之間，他突然佝僂起了身體，眼內也布滿了血絲，整個人都顯得異常疲憊，似乎這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蒼老了十幾歲一般，甚至於給人產生了一種老態龍鐘的錯覺。
對麵的王焱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眼神閃爍，輕咬嘴唇，片刻後，他上前就扶住了段輝的胳膊，隨即淡淡的說道：“輝哥，咱走吧。嫂子還等著呢！”
段輝笑嗬嗬的點了點頭，並未再說其他，跟著王焱，便直奔王常琛家中……
王常琛家安在本地一處單位家屬院內，三居室的老房子雖說算不上簇新，卻被打理得窗明幾淨，一塵不染。
這屋子的采光本是極好的，平日裡陽光能鋪滿每一寸地板，連空氣裡都透著暖洋洋的祥和。可眼下，滿室的光亮卻照不進半分暖意。
曾經寬敞的大方廳早被靈堂占得滿滿當當，黑白遺像擺在正中，處處透露著哀傷。祭拜的人群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每個人的臉上，都堆著化不開的愁容！
王常琛的老婆坐在靈前的小馬紮上，穿件乾淨的深色外套，看著有點舊但打理得整齊，頭發梳得利落，隻是鬢角藏著幾縷白發。她手裡攥著塊紙巾，眼睛紅腫得像核桃，眼淚時不時往下掉，卻從不大哭大鬨，隻是默默抹淚。
旁邊站著她的女兒，十幾歲的年紀，穿件合身的毛衣，袖口有點磨毛，下麵配著一條深色牛仔褲，看著簡潔乾淨。她沒哭出聲，就站在媽媽身邊，小手緊緊攥著媽媽的胳膊，眼神直直地盯著父親的遺像，眼眶紅得發亮。
不時有人前來擁抱安慰，也不時有人淚灑當場，還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小聲交談，搖頭歎氣，整體氛圍，始終是說不出的壓抑。
然後，就在這持續不斷的壓抑之中，屋外突然傳出了一陣燥亂的聲響。
緊跟著，段輝和王焱便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之中！兩人都穿著警服，胸前彆著小白花，手裡各捧著一束白菊，神色肅穆。尤其是王焱，頭次身著警服，卻毫無違和之感！反而顯得更加陽光正派！仿佛他本就應該身著這身製服！
進門之後，兩人對著遺像深深地鞠了三個躬，動作整齊而鄭重。
之後王焱舉起三炷香，點燃，磕頭，跪拜，最後是燒紙，整個過程極其平靜。
在將這一切都做完之後，他起身走到了王常琛老婆的麵前，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嫂子，我回來了。接下來的一切，就都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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