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村村民多以耿為姓。玉管齋的掌櫃老板耿明東就是本村土生土長的村民。因為玉管齋製作的狼毫筆馳名汴京,就連宮中都不少采買,耿明東在村中是數一數二的富戶。
玉管齋的工人多是耿氏村的村民。蔣平帶著顏頃等捕快上門的時候,老板耿明東不在作坊內。迎他們進門的是管事耿興旺。
蔣平向耿興旺詢問了最近時日,玉管齋內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情。
耿興旺想了想,說道“作坊和店鋪都沒什麼事,倒是主家最近一直不太平。”
“怎麼不太平”蔣平問道。
耿興旺不敢隱瞞,說道“我們主家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又有三個孫子兩個孫女,並一個外孫女。半個月前,老夫人帶著家裡婦人與孩子到萬全山的廟裡拜香還願,回來的路上竟然遭了三條大蟲。大半家子不是遭了虎口,就是落到山崖底摔死了。”
蔣平略一挑眉,他對這件慘案竟然有印象。半個月前確實由這邊的縣衙上呈到了開封府。山虎傷人時常發生,雖然這一次規模大了些,因為有人證親眼瞧見的,到底沒人想到彆的上麵去。
耿興旺繼續說道“少夫人和孫少爺、孫小姐死訊傳來,兩位當家少爺萬分傷心。一個晚上掛了脖子,另一個直接瘋癲了,跑了個無影無蹤。主家隻能一把老骨頭支棱著給死人辦喪事。小姐夫婦從鄰村趕來幫忙,並且住進了主家。不出意外,玉管齋是要讓小姐夫婦接手管理的。”
“不想老夫人他們頭七這天半夜,小姐夫婦突然發瘋,一人拿了一把大菜刀就要往彆人的腦袋上比劃。那場麵真是嚇人。幸好主持喪禮的老和尚用經書打在他們的腦門上,將兩個人都鎮住了。雖則如此,小姐和姑爺依舊被人告發了出去,送進了官衙。主家現在正在想法子將他們夫妻從監牢裡撈出來。”
耿興旺想到那晚上姑奶奶夫婦發瘋的模樣,止不住渾身一哆嗦。
蔣平點點頭。他扭頭問站在他身邊的顏頃道“你聽著,覺得如何”
顏頃經驗老到“不像厲鬼報複,倒像精怪作祟。”但是這麼凶的作祟,十分少見。
顏頃進一步問耿興旺道“老夫人頭七,小姐夫婦發瘋拿刀比劃人的腦袋。能瞧出他們要做什麼麼”
耿興旺硬著頭皮回憶當天晚上的事情。他回道“好似要給人剃頭。”但是剃頭是個技術活,誰敢讓一對瘋子夫婦在自己腦瓜子上操刀
蔣平對耿興旺說道“開封府接到線報,你這作坊內有作祟的鬼怪。我們這次來就是捉它歸案的。”
耿興旺聞言,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日日做工的地方竟然藏了害人的東西;喜的是,自己遭遇不測前開封府的差役已經上了門。如今誰不知道開封府的包大人不僅是人間的官,還是地府的活閻王他老人家的手下,便是黑白無常,什麼鬼怪都捉得哩。
耿興旺立刻將工人都吆喝出來,方便捕快和差役查找精怪。
開封府的差役搜查了半天,最後在掌櫃耿明東辦事休息的房間內,找到一個黃鼠狼的標本。這個黃鼠狼的標本不知道怎麼製作的,十分的活靈活現,完全不像死物。
蔣平指著標本,問耿興旺這是哪裡來的。
耿興旺原本對這件標本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現在看到開封府的差役將這個標本團團圍住,如臨大敵,耿興旺哪裡還敢輕視這東西
玉管齋的作坊管事不禁後背冷汗直流。他急忙說明“這是上代掌櫃留下的。玉管齋主要做的是狼毫筆,那毛就是從黃鼠狼的尾巴上刮下來的。”
蔣平無言,難怪耿老板的女兒女婿中邪後,會拿著刀到處剃頭。
顏頃不再多言,直接上前,伸手往標本脖子上抓去。那東西黑眼珠子忽然轉動了一下,一隻黃鼠狼的精魄立即從標本上脫離出來,“嗖”一下放了個響屁,衝向窗戶。
黃鼠狼放屁極臭,何況這還是一隻成精的黃鼠狼屋裡的人當場臭暈了一大半,就是蔣平都沒能幸免。顏頃捂住鼻子,一臉晦氣地追上去。
顏頃即將追上的時候,這隻黃鼠狼陡然跳進一個樹洞,“哧溜”一下沒了蹤跡。
這是一棵樹乾極為粗大的槐樹,就是六七個人都未必能抱住它。距地兩丈的地方裂出一個大洞。顏頃飛身上樹,小心地探頭往樹洞裡觀望。隻看到黑幽幽一片,什麼都見不著。
顏頃側耳傾聽,竟然聽到杯觥交錯、男歡女笑的聲音,似有人在樹洞內飲宴。
顏頃皺眉,心裡稀奇。這個樹洞內肯定有名堂,可是他的定位儀半點沒有顯示這個點子上有問題。顯然是有什麼東西將這邊的異常遮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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