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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結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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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不記得自己存在多長時間了。

一百年一千年或者更久

煉金術出現的那一天,真理就存在了。

他日複一日地坐在門前,冷眼看著人類的悲歡離合,毫無負疚感地同煉金術師們做著足以令人絕望的交易。

究竟是人類完成交易後更絕望,還是他永遠困在這個地方無法走出去更絕望

他不知道。

真理是這個世界,真理是神明,真理是一個圈。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真理即是全部。

那個名叫愛德華的男孩用他的煉金術換回他的弟弟之後,真理再也沒有迎來第二個煉金術師,這扇門落了厚厚一層灰,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坐在門上,百無聊賴地將上麵的灰蹭乾淨。

年複一年。

直到幾百年後,大概是幾百年,真理覺得自己頭上都要無聊到長草時,那扇塵封許久的門,終於被人從外麵推開。

九月深秋是幾百年來唯一一個推開那扇門的人類。

真理喜歡她,真理喜歡每一個前來和他做交易的人類。

但真理不喜歡五條悟。

“神明永生不死,無論你向我灌輸多少信息,我也不會死。而人類會生老病死,我可以就這樣等到你不得不解除領域,五條悟。”

真理處於五條悟的領域之中,周身定在原地,即使他是神明,在規則的束縛之下,依舊無法自由活動。

五條悟橫抱著九月深秋,站在他身前,微抬起下頜,睥睨著他“神明也會威脅人類”

真理臉上的黑色線條揚起對稱的弧度,很少見的,他笑出了聲“不,我隻是在提醒你,我有時間,你也有時間,但讓你發瘋的那個人,她沒有時間。

“在她的靈魂還沒有徹底消散之前,我確實可以利用等價交換複活她,等她的靈魂消失不見,即使是我,也無法成功喚醒她。

“無論用多少靈魂做交換,換回來的那個新靈魂,也不再是她。”真理慢條斯理地補充,“所以,現在該著急的,應該是你,五條悟。”

“是麼。”

五條悟對他的隱形威脅不置可否,他低頭看著九月深秋,白色的碎發遮住他的眼睛,隻能看見他的嘴角是上揚的,冰冷的,隻有一個固執的弧度。

“說起來,深秋好像還沒有學會反轉術式。我一直很好奇,反轉術式搭配煉成術,作用在你寸步不離守著的那扇門上時,會發生什麼樣的景象。”

他故作高深地沉吟著“上一次,如果沒記錯的話,我隻是稍微試了試,隨隨便便就踹開了那扇門。”

說到這,五條悟抬起了眼,藍色眼睛從碎發下顯露出來,眼底蕩著空曠虛無的笑“真讓人期待啊,對神明所珍愛的門做這樣那樣的事情。”

真理“”

真理發出了一道短促的“等等”

他的話沒有說完,身體無法移動,隻能眼睜睜看著五條悟那個瘋子觸摸到他的門。

真理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準確來說,是從來沒有人能夠做到五條悟這個程度。

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威脅神明、束縛神明、甚至試圖摧毀真理之門的人。

真理之門是不會被毀掉的。

但誰也無法確定,等價交換的反轉術式能夠做到哪種程度。

連真理都不敢擔保,那扇門任何物理攻擊都無法對其起作用的真理之門在今天,會不會因為反轉術式而崩潰。

如果隻是普通地摧毀真理之門,反而更好,可萬一,等價交換的術式反轉導致真理之門轉變成謬論之門之類的,那麼這個世界就徹底完蛋了。

“你瘋了”真理直視著他,“用全世界的未來,交換一個不確定的複活機會,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你會變成無數世界的罪人。”

“罪人倒也無妨。”五條悟笑了起來,“我家深秋也是一個彆人口中的罪人,和她一起做罪人,不是挺好的嘛”

“那麼,”他揚起眉梢,右手親昵地搭著真理之門,好像隻是隨意地同人聊天,“現在,願意和身為罪人的我,做一個有利於你我雙方的新交易嗎神明大人”

真理讓步了。

“你有兩個選擇,一,用十二個人的靈魂作為交換,換回她的命不用這麼看我,這是世界的法則。正如你所說,哪怕是神明,也無法擺脫世界的規則,我隻是根據規則來辦事而已,既然是等價交換,自然需要對等的代價。

“當然,你還有第二個選擇,用你的門和未來十年的時間交換一次九月深秋重生的機會。”

五條悟若有所思“十年”

真理“十、十年,有什麼問題”

“你確定是十年”五條悟再次抬手,撫摸情人頭發般輕輕碰了碰真理之門,滿懷愛意地說,“這扇門摸起來,十分順手”

“八、八年”

“如此令人滿意的真理之門,就這樣弄壞的話”

“五年五年”

“真理之門應該也算是一次性消耗品吧一次性消耗品,弄臟了可是換不回來的,價值很高的哦。”

“三年,最少三年,不能再少了五條悟你不要太過分”

“一個月。”

“你做夢”真理暴跳如雷,“一個月你看不起誰呢九月深秋的命就值你一個月的未來”

五條悟頓了頓,輕皺眉,指尖敲擊著真理之門。

片刻後。

“半年。”他抬眸,聲線略沉,“最多半年,我絕對無法忍受,失去她的時間超過半年。”

真理試圖繼續講道理,卻次次都被五條悟用“術式反轉”威脅回來。

“說真的,這個交易對你來說,已經足夠劃算了吧”五條悟拿出他忽悠人的本事,諄諄善誘,“拿走我的門,取走我腦子裡關於煉成術的所有知識,代表未來幾十年你都不需要再見到我除此之外,我應該是唯一一個能夠對真理之門使用反轉術式的人吧拿走我的門,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像我這樣威脅你,不覺得這個交易相當劃算嗎”

話說到最後,他已經施展開術式反轉,真理之門邊緣出現細微的變化,花紋逐漸融化,大有繼續向上侵蝕的趨勢。

真理氣得整個人都膨脹了,不得不再次為此讓步。

“一年,隻能退讓一年。”真理滿臉疲憊,他現在隻想快點送走這個瘟神,“我隻能保證九月深秋絕對能夠複活,但複活之後會變成什麼樣,要看你付出的代價夠不夠。”

“早點這麼說不就好了嘛,代價什麼的,你儘管從我身上取走就是啦。”

五條悟略顯遺憾地收回了手,眼底深藏的野獸終於被捕捉回籠。

“交易成交。”

五條悟付出的代價著實重大。

除了獻出屬於他的煉成術之門,他額外付出一年有關九月深秋的記憶。

九月深秋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個月。

再次醒來,是一個月後。

“所有人都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不過令人苦惱的是,我不記得你啊。”

五條悟戴著黑色眼罩,姿態懶散地倚著牆,明明看不見他的眼睛,九月深秋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她坐在病床床頭,怔怔望了他一會兒,發現他嘴角的笑意一如既往的平淡,稍微移開了目光。

沒過幾秒鐘,她又將目光轉了回來,貪婪地凝視著他。

五條悟被她這種怪異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下意識站直身體。

他確實不記得她,準確來說,他記憶裡有一塊地方像是被憑空挖掉,突兀得令人側目。

他知道失去的記憶很可能是關於這個叫九月深秋的女孩的,但現在的他,實在想不起來有關她的任何一點細節。

“未婚妻啊。”

九月深秋醒來已經兩天,該了解的早已了解清楚,對於五條悟突然缺失掉的一部分記憶,她心裡早有猜測。

大概是,和真理做交易了吧,否則,本該死亡的她,又怎麼會活過來呢

隻是,不知道,他交換掉的是什麼代價如果是,永遠無法想起她。

隻要不是再也不會喜歡他,隻要真理沒有奪走他對她的感情,一切都還有改變的機會吧。

除此之外失去記憶的她,當時毫不猶豫選擇離開,無論如何,都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如果五條悟還有記憶,一定也會因此和她生氣的吧。

九月深秋眼神動了動,隨即溫和地彎起嘴角,窗邊的陽光落進她黑色的眼底,蕩起一層溫柔的色彩。

“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麼就隻是朋友,我們現在,隻是普通朋友。”她輕聲說。

五條悟微微一怔,嘴角掀動,似乎想說些什麼,迎著她詢問般的目光,喉結一滾,到嘴的話悉數滾回肚子裡。

不喜歡她的那句“普通朋友”,但一開始,確實是他,先說的“我不記得你”。

九月深秋醒來沒有多久,就打開了她的煉成術之門,將中原中也和齊木楠雄送了回去。

同時,也從真理那裡,得知五條悟付出的代價。

回來之後,她在醫院的院子裡坐了很久,久到渾身發僵,也沒有移動分毫。

九月深秋出院那天,是家入硝子來辦的離院手續。

“咳,那什麼,悟臨時有點事,所以我代替他走一趟。”家入硝子說。

九月深秋的身體還沒有好全,剛醒過來時,她的身體萎縮得像是一團稻草,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勉強恢複到以前的七成。

也就是一雙腿暫時無法長久地站立而已,還需要時間來恢複。

家入硝子推著輪椅,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話,從九月深秋醒過來那天開始,她就一直在說話。

九月深秋靜靜地聽著,她知道,硝子是擔心她傷心,她怕她因為五條悟忘記她、疏遠她這件事,而大受打擊。

實際上倒也沒有那麼嚴重,畢竟她以前也經常失憶,如今不過是風水輪流轉,輪到她自作自受了。

九月深秋摸了摸口袋裡的兩枚戒指,輕歎了口氣。

高專的職工宿舍一成不變,她的房間還是走之前那樣,裡麵很乾淨,幾乎沒有灰塵的味道。

“我前幾天想著你就快出院了,本來打算來給你收拾屋子的,開門的時候發現,屋子裡很乾淨,應該有人打掃過了。”家入硝子關上門,忽然叫了聲她的名字,“深秋。”

九月深秋定定看著窗邊那盆青色的多肉,勉強將發呆的思緒拽回來“嗯”

家入硝子略微躊躇“悟你不用想太多,失憶而已,又不是絕症,給我點時間,一定能治好他的腦子。”

九月深秋被她的安慰弄得笑出聲“硝子。”

“嗯”

“謝謝。”九月深秋認真地說。

家入硝子安置好她之後,檢查屋裡有沒有需要替換的日用品,列了張單子,臨時出門去便利店。

九月深秋坐在窗邊,看著那盆楓葉形狀的多肉,笑了笑,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銀色的戒指,放到多肉上麵。

第二天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給那盆多肉澆水。

裡麵的戒指不見了,隻有一顆糖。

她撥弄著那盆多肉,手肘支在窗邊,嘴角的笑意藏進手心。

五條悟很久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她也沒有主動去找過他,隻不過每天晚上都會記得在窗邊放一些小玩意。

有時候是一張紙條,有時候是一杯咖啡,有時候是一本書。

每天早上醒來,窗邊的東西都會消失不見,原先放東西的地方,靜靜躺著一枚糖。

九月深秋吃掉糖,把糖紙都收藏起來,又找了根黑色的繩子,將黑色的戒指串進繩子,戴在脖子上。

五月底,她在窗邊放了一顆糖。

當天晚上五條悟過來時,她沒有再裝睡,而是拉下蒙住腦袋的被子,突兀地開了口。

“我喜歡檸檬味的糖。”

正要伸手去拿糖的五條悟動作稍微停了一瞬,隨即麵不改色地拿了糖,低頭看了眼,是檸檬味的。

“明天,可以一起去買糖嗎”九月深秋從被角露出一雙眼睛,試探性地看向窗邊。

五條悟沒吭聲,他皺著眉,食指輕輕敲著下頜。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咬著糖,含糊不清地說“既然你邀請了”

九月深秋一頭鑽進被子裡,悶悶地笑出聲。

九月深秋其實能夠理解現在的五條悟對她的感情。

明明不記得她,所有人卻都告訴他,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為之掀翻上層茶桌的、深愛的未婚妻。

他卻一點也不記得,在他心裡,以前的五條悟和現在的五條悟,一定是兩個人。

他想要遵循本能親近她,理智卻又微妙地排斥她的存在,不想因此而被捆綁,亦或是,不想占有另一個五條悟的未婚妻。

不能著急,隻能慢慢來。九月深秋按耐著內心的渴望,一點點地、不動聲色地、重新靠近他。

隔天一早,九月深秋拉開門,五條悟剛好抬手準備敲門。

“日安,五條先生。”她露出一個適用於朋友之間的笑容,連稱呼都順應自然變成敬語。

五條悟收手的動作可疑地停頓,隨即單手插兜,眼罩下麵的鼻梁挺而括,唇角凹陷出一個漩渦。

“賣糖的地方,有一點遠哦。”他語氣輕鬆地提醒。

“沒有關係。”九月深秋雙手搭在腹部,“隻要是和五條先生一起去,多遠都沒有關係。”

五條悟“”

她是在撩他

但看她的表情又不像那麼一回事,好像隻是隨口一說,說的還是句大實話。

真稀奇,他竟然被女孩子隨口的一句話給撩了。

去的地方是仙台,是重逢的地方,一路坐的電車,偶爾遇到人群高峰,五條悟會記得推著她的輪椅轉移到寬敞的角落。

九月深秋總是抬頭看他,注意到她長久地仰頭,他會主動彎下腰,有時候也會直接伸手按下她腦袋“看什麼我有那麼好看”

九月深秋很是詫異“你不是一向自豪於你的臉嗎你應該知道你有多好看的呀。”

五條悟“”

她為什麼總能純著一張臉,突如其來地撩他

電車突然刹車,五條悟身後的女孩不小心撞到他,無下限術式從未解除,女孩感覺自己好像撞了一團空氣,驚疑不定地抬頭,戴著眼罩的男人正漫不經心地衝她笑。

九月深秋沒有說話,低頭看了看他為了穩住她的身體而觸碰到她肩膀的手指。

他對她,沒有使用無下限術式。

九月深秋輕輕笑了。

賣糖的地方剛好是大半年前,他們相逢的那家喜久福店。

九月深秋沒想到,店家婆婆竟然還記得她,對她坐著輪椅過來買糖表示一番安慰後,免費送給她兩大袋糖。

“要好好的哦。”店家婆婆拍拍她的手,“你們倆,都要好好的,一定可以幸福一輩子的,老婆子我啊,看人最準了。”

店家婆婆含笑看向站在九月深秋身後的五條悟,男人低頭,正在挑選應該吃哪顆糖。

注意到老人家的打量,五條悟看向店家婆婆。

店家婆婆塞給他兩包散糖,悄悄告訴他“那孩子的眼睛裡,全部都是你,從以前到現在,都隻有你呢,有一個這樣喜歡你的好妻子,真是幸福啊。”

五條悟握著兩包糖,緩緩偏頭,看向正坐在輪椅上數糖的九月深秋。

其實他發現了,九月深秋很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是愛,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太想靠近她。

能夠如此清晰且理智地從她眼中看出那份沉甸甸的愛意,足以見得,他所站的角度,和店家婆婆沒有區彆。

都隻是旁觀者的角度而已。

他從未將自己代入“未婚夫”的角色中,這對九月深秋來說,應該會讓她傷心的吧。

五條悟還沒有發現,能夠顧慮到這一點的他,早已不再是這份重新來過的感情中的旁觀者了。

九月深秋還在糾結於先吃哪顆糖,肩側越過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他替她選擇了藍莓味的糖。

“你有這麼喜歡吃糖”他心不在焉地沒話找話。

九月深秋想了想“以前不太喜歡。”

“現在”

“現在覺得糖很好吃。”她用手指勾勾衣服上的帶子,“吃多了糖,才不會覺得”

五條悟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她“覺得”後麵的那個詞。

九月深秋含著糖,將沒說出口的“難過”壓在舌尖,混著甜味吞回肚子裡。

九月深秋重新站起來那天,已經是六月中旬。

天氣逐漸變熱,她撤了房間裡的地毯,找了個寬敞的地方,一點點地洗。

五條悟過來時,她隻洗了一半,剩下一半還在慢慢磨。

從今以後,時間多的是。

五條悟蹲在她身邊玩水,也沒有要搭把手幫忙的意思,他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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