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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省高級人民法院自從五月份作出了寶安福利床業公司貸款糾紛案的終審判決後,因為寶安福利床業公司的法人代表陳連平被拘留在看守所,無法簽收法律文書,便采取公告送達的形式處理。公告期滿後,雖然聽說市裡將抵押問題當作詐騙處理,但省高院已經在判決書上明確表示,該案是一宗貸款合同糾紛案,受到法律保護。因此,省高院很關心案件的執行問題。他們叫書記員與市中院聯係,要求湖貝支行抓緊到省高院辦理對寶安福利床業公司貸款糾紛案的執行手續,不可以久拖不結。市中院將省高院的意見轉達到湖貝支行,夏天聽到消息,恨不得立即組織拍賣行把抵押房地產賣了,以了結這筆貸款的是非。於是,立即與行長協調請郝文婷和任爾為開車到gz,把執行公告手續簽發下來。
這天上午,是夏天安排任爾為與郝文婷到省高院辦理寶安福利床業公司貸款糾紛案執行手續的日子。夏天在招呼郝文婷上車後,剛剛回到辦公室,汪洋拿著一個卷宗走了進來,對夏天說“夏經理,徐經理他們產品開發部搞了一筆2000萬元的貼現業務,我簽了字,現在把資料給你。”
夏天說“好的。”
汪洋走後,夏天在認真看起這份資料來,逐漸形成的看法是他們把貼現的業務做成了貸款,格式不對,原擬馬上退還給汪洋,叫產品開發部重新報上來的。但是再往下看,新的問題出來了這筆貼現業務的承兌人和保證人的辦公地址均為安延公司的辦公地址,覺得十分奇怪。於是,靈機一動,便到機要室複印該資料的核心部分。
下午,夏天在保存好複印的該資料的核心部分後,不動聲色,叫來汪洋,對她說“我看了老徐的貼現資料,好像搞錯了,你們都把貼現弄成貸款的呈報表了。”說完,將資料拿給汪洋看。
汪洋一看,道歉說“是啊我沒有看出來,對不起了說明羌還是老的辣。”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夏天把整套資料退給汪洋,說道“你退給產品開發部,要報就將表換一下。”
汪洋說“好。”說完,拿著資料找徐東海去了。
當天下午,徐東海將更換後的資料又交到汪洋手上,汪洋按照上一次所簽的意見,重新抄了一回,也很快送回到夏天的案頭上。
夏天看了徐東海簽署的意見,比原來的那份謹慎了不少,說明他自己的底氣也不足。他仍然不動聲色,檢查了原來的資料還在裡麵,隻是像上次一樣沒有貸款證原件,而複印件明顯看得出造假的痕跡。夏天想“說明老徐上次不給原件是有伏筆的。但這筆業務不一定做得成,沒有原件也沒有必要向他要。”便一反常規,將該資料鎖進自己的鐵櫃裡。
因為這天是星期五,接下來兩天假日,到了星期一上班後,夏天把任爾為叫到辦公室,關上門,將一張小紙條放在桌上,對他說“你去辦一件保密的任務,按照這張紙條所列的名稱,到工商局查詢一下,看這些企業的股東構成。我再明確一次,這是保密的,回來後對誰都不能說今天上午去了哪裡,乾了什麼事,更加不能談論紙條上的內容。就是對汪洋、小韓她們也不能說。”
任爾為說“我明白了”說完拿著紙條就去辦事去了。
過了一會兒,產品開發部的申平因為一筆小額貸款辦理出帳手續,來找夏天。夏天簽完了借據手續後,問他“聽說你和舒光榮一起去貼現企業調查,但是你沒有在調查表上簽字,怎麼回事”
申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我看到那企業怪怪的,好像和徐經理有什麼關係一樣,很多事情不清楚,不敢簽。”
夏天問“後來怎麼叫陳魯簽字了呢”
申平笑著說“不是要雙人調查嗎,我不簽,徐經理說陳魯,你簽個字陳魯沒有辦法,不就簽了一個名。”
夏天問道“陳魯沒有參加調查吧”
申平說“他去個鬼”
夏天對申平表示肯定說“你不簽這個字是對的,表明了一個黨員的政治品質和業務上的敏感性。老徐在這件事上是不對的。”
這時,桌上的座機電話響了,夏天拿起電話準備接聽。申平說“夏經理,我先到營業部去把這事辦了。”
夏天說“去吧。”說完,對著話筒問道“你好,湖貝支行,請問您是哪位”
隻聽電話那頭說“夏主任嗎哎,我說老夥計,我是中院執行庭的李子貝。喂,老鄉我說啊,有一個事要請你幫忙。”
夏天說“啊李法官,要我辦什麼事好說。”
李子貝說“還是上次跟你說過的我經手執行的sz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案子,也搞了幾年了,現在我很難做。我說啊,你們銀行寫一個中止執行的公文給我,讓我好做啊”
夏天聽後笑著說“我理解您。按理說,這個公司是以全民股份為主,況且,貸款的時候還是市裡有關部門轉圜介紹給我們的,終止執行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現在的問題,一是我們還在積極尋找它的財產;二是不怕跟你說,當時這筆貸款還是我所在的信貸部做的,若是我牽頭出這種文書,日後難免會有瓜田李下之嫌。您看呐”
李子貝很乾脆地說“那好。我跟王顯耀這個老領導說說去。掛了”
夏天禮貌地應答道“好的,改天我到中院拜訪您。”
上午臨下班時,任爾為回來了,來到夏天辦公室後,極靈氣地把辦公室的門帶上了,對夏天說“全部查到,都是與安延公司有關係的。”說完,從公文包裡拿出電腦查詢單,和夏天一起看起來,夏天也是很高興,但看到一個企業負責人的名字為徐得利時,眼睛一亮,問道“能查出這個人的身份證號碼就好了,看他是哪裡人。”
任爾為說“作為普通查詢查不出這東西,作為查案件可能行。”
夏天說“你下次再到工商局時,問一問查身份證要些什麼手續。”
任爾為說“我記著這事。”
“看來,”夏天一邊推敲著電腦查詢單,一邊對任爾為說“老朱成立那麼多公司,是為了建立他的新的資金鏈的需要。而且,還有玩弄資產轉移的“暗渡陳倉”的味道,這個老朱哇,的確像他自己說的,有點像個偉人的樣子,肯折騰、會折騰。哈哈。”
的確如夏天所說,此時的朱赤兒,已經完成了他在三年前開始實施的所謂“金蟬脫殼”與“暗渡陳倉”計劃原本在sz隻有一家sz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運作,派生出三家二級公司sz萬安投資有限公司、sz千彙實業有限公司、sz安源貿易有限公司和三家三級公司sz奮發實業有限公司、sz歡欣實業有限公司、市達富實業發展有限公司同時運作,而在本市以外地區還有q島的百貨公司和z山的電子廠,延續資金鏈的能力大大增強。而且,因為新公司均由朱赤兒當法人代表的sz萬安投資有限公司直接或間接交叉控股的形式出現,著實是一群用了朱赤兒的智慧、沒有用他的名頭的子孫公司,有效地規避了朱赤兒的負麵影響,讓旁人看不出端倪,因而在向銀行融資起來頗為得心應手。三年間,僅僅在z山市竟向社會與銀行融資近15億元,加上q島的百貨公司騙得一億多元和本市新增的兩億多元,欠債總額已經達到20億元了。而sz萬安投資有限公司投重資參與筍崗路38層的千彙大廈的建設也近尾聲,由此實現了其資產轉移的“金蟬脫殼”計劃。這樣一來,曾經名噪一時的sz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除了幾棟建好的汽車城的資產外,儼然是一家宰沒毛、割沒血的空殼公司了。
兩人推敲完後,夏天對任爾為說“你辛苦了,要注意保密。”
然後,又對他說“中院的李法官又打來電話,要求中止執行sz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案子。我跟他說,我們還在積極尋找它的財產。以後,若是他向你要求中止執行,也這樣回答他,我們不能發出中止文書。”
“好的。”任爾為好像挺懂事似的,繼續說道“我每次在中院碰上他,他都會跟我說中止他手中案子的事。我就說,麻煩您跟夏經理打個電話通通氣。”
夏天糾正道“對於法院和法官有什麼要求,回來要彙報。但不要把話當場說死,也不要引導在一個人身上。這樣,更加有利於工作的開展。”
任爾為聽後馬上說“是還是夏經理經驗豐富,辦事老到。”說完,看到夏天沒有什麼反應,又說了一句“我走了”便離開了夏天辦公室。
任爾為走後,夏天將這些資料也鎖進鐵櫃裡。隨即在腦海中形成一個疑團“徐得利會不會就是徐東海呢或者是他的父親如果符合其中一條,那麼,他這樣做便說得通了。”
夏天決定,要與陳作業接觸,看他對這筆貼現業務事先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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