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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後的宮門被驚惶的侍女打開了,但安妮站在門口,使得所有的侍衛並不能前進一步。
“安,將那個維埃特交出來,”國王親自駕到“我就不追究你夤夜和外男相會這樣有失體統的事情。”
“有失體統”安妮咯咯笑了起來“我和藝術家探討詩歌和哲學,請他向我傳授技巧,哪裡有失體統了”
“維埃特不是閹伶,你可以毫無顧忌在任何時候召見,”國王道“就算我對你保有信任,但王宮會因此風言風語,而且這樣的風言風語永不缺席,你明白這種風言風語會給你造成什麼後果。”
“你會怕這樣的風言風語會造成危害給誰呢”安妮絲毫不讓“我沒有覺得它會給我造成傷害,倒是可能有損你這個國王的威名,你現在特彆注意的名聲,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你和我的風流韻事在整個漢普頓宮流傳,你並沒有覺得任何不滿,你樂於消息傳播,那時候我們毫無顧忌,名聲是我們遠遠丟棄的東西,快樂占據了永遠。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又重提名聲,用體統這樣的言辭向著我說我們早就做過了最不體統的事情,在你第一段婚姻存續期的時候就兩情相悅、合二為一,現在想想,還有什麼比那更不體統的呢”
“伶俐你並不缺,但總是發揮在最不該的地方,”國王怒道“我是在使你免於同犯的罪名維埃特帶著一個刺客進了宮,這刺客犯下了謀殺國王的罪名,現在確定維埃特是他的同夥,毫無爭議”
“哦你又在危言聳聽了,亨利,”安妮並不相信“維埃特是什麼人我太清楚了,他脆弱、溫柔、敏感他會是一個殺人犯可笑他做過的最出人意料的事情,就是”
“就是割開手腕給你寫了一封血書,情意綿綿地表達對你的愛意,”國王冷冷道“你將這件事當做炫耀的資本,無數次為我提及,以證明你的確擁有無人能及的魅力,但這隻能說明兩件事,你是個把彆人的愛意當做珠寶一樣收集的母龍,以及他是個的確能用刀子做大事的人”
“給我搜”國王環視了一下王後的寢宮,下令道。
“誰敢”安妮厲聲道“亨利,你知道你在乾什麼你在肆意破壞一位王後的尊嚴你就這樣冷冰冰地帶著你的機器、帶著你的盔甲闖入了我的寢宮,試圖剝下我僅剩的尊嚴,而你的理由何其可笑,要給一個隻會用裁紙刀的詩人定下涉嫌謀刺國王的罪名,我寧願你用其他的罪名,你怎麼不給他定下試圖和王後通奸的罪名呢你乾脆給我定下這個罪名吧,因為我知道,你是殺雞給猴看你是不能容忍維埃特獲得了我更多的傾心”
怒火在國王心中燃燒“英國從無處決一個王後的先例,安,但既然有這個罪名,它就適用於一個不檢點的王後,你當著我的麵說這樣毫無廉恥的話,是想證明什麼呢你可以因為跟我賭氣說這樣移情彆戀的話,我們都知道你的嘴巴往往說不出什麼好話但當我發現一絲蛛絲馬跡,證明這個想法不僅存在於你的意識,而且讓你付諸實踐這個你親自提出來的罪名,我一定會用在你身上”
房間裡的侍女噤若寒蟬,有的已經嚇哭了,他們是國王和王後吵架最先波及的對象,而且國王已經對她們下了指揮“你們去將那個躲藏在櫃子裡或者床底下的、蟑螂一樣的懦夫揪出來,我就可以不追究你們的錯”
侍女下意識地走入房間,卻被安妮一把抓住,劈頭打了五六個響亮的耳光“你這個淫蕩的娼婦你為什麼對國王言聽計從你屈膝於國王胯、下了嗎他的雄偉征服你了嗎他又給你什麼甜言蜜語的許諾,是你覺得有了底氣來挑戰我”
她捏著這侍女的臉頰,露出猙獰的神色“讓我看看你這張年輕貌美的臉,國王是怎麼讚美的你的鼻子像杏仁酥上點綴的櫻桃,你的皮膚像剛出鍋的奶酪,熱氣騰騰,亟待國王享用,你讓他享用了嗎”
她看著宮內瑟瑟發抖的侍女們,哈哈大笑“你們都是國王飯後的餐點,大魚大肉不能滿足他,使他還像一個六歲的孩子,手旁必須放著焦糖奶油甜點而你們又是如此渴望被他享用,哪怕如同一個草莓糖一樣含一口就吐出來,你們也如嗡嗡叫的蜜蜂一樣簇擁上去,沾上一點雨露,變成了一種誇耀”
她對著臉色鐵青地快要炸開的國王道“憑什麼允許她們在我麵前誇耀你的恩寵,卻不允許我也能享有彆人的讚美”
“你麵目全非,”國王道“你大吼大叫,毫無身份,說著那些奇怪的、妄誕的、可笑的又讓人痛恨的話,是什麼腐蝕了你的心智,使你變得如同一個巫婆一樣不可理解你在消磨你的丈夫對你的愛,對你的容忍,你肆無忌憚地揮霍,仿佛以為可以取之不儘。事實上我們都知道,黃金一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快得我都來不及抓住,你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覺我期盼你有,那就證明你還能意識並且喚回對往昔的留戀。”
“讓黃金時代一去不返的人不是我,”安妮歪著頭看他“我每一日都在呼喚那時代重新降臨,我們眼中有愛,並牢牢地抓住了對方,現在是我感覺你要離我而去,毫不留戀地離開我,我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不到任何稻草,卻被無邊無際的窒息包圍。”
國王長久地凝視他,安妮也同樣回以這樣的凝視。
一個機敏的侍衛已經趁人不備,鑽進了王後的臥室,很快他手裡提著奮力掙紮的維埃特走出來,向國王交差“陛下,刺客的同夥維埃特已經抓住”
維埃特如同一個被治安官抓住的竊賊,對自己犯的罪決口不認“為什麼抓我上帝作證,我是個愛好和平的、一心鑽研文學藝術的詩人你們不能如此粗暴地對待一個為上帝和淑女寫詩的詩人”
國王冷冷地看著他,“把他帶走。”
“你如果要帶走他,”誰知安妮從鮮橙上拔出刀來“我就先把這刀,捅進自己的腹中。”
王後的威脅始料未及,震住了所有人。
“你是個如此無情的男人,亨利,”安妮道“當你失去對我的愛意,卻又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托馬斯莫爾說得對,假使我莫爾的人頭真會讓國王得到一座無足輕重的法國城池,這顆頭準得落地。他是你的老師,如此了解你,已經把你看得透徹,是你要殺他,我卻還可笑地站在前台主宰了對他的審判。”
“在審判台上,你的父親、兄弟、家人跳得最歡,叫囂著判他死刑,”國王道“你以為你能洗清在這件事情上的罪孽”
“我隻是一把刀,由你緊握並刺向彆人的刀,”安妮將手中的刀對準了自己“但現在這把刀如果調轉了方向呢它會劃傷你的指頭,還是我的肚皮”
國王的神色使所有人感到害怕,就在他們以為國王會給王後一些教訓的時候,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寢宮。
沒有他的指示,侍衛隻好將維埃特放下,他像一個得到大赦的人,立刻撲到了安妮的腳下“我的王後,你如此正直、勇敢、不屈你為了我頂撞國王,我感恩不儘我所有的靈魂都忠於你、任你驅使”
侍衛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還聽到這家夥尖細的聲音“英國的國王,的確如教皇所宣告的,是暴君理查三世那樣的暴君,歐洲不屈的人們應該聯合起來反對他推翻他”
王後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就這樣怔怔地盯著門口,露出淒迷的神色。
凱瑟琳在門口,聽到了所有的一切。
說王後無理取鬨,也許她隻是在試圖喚回國王的愛,但比起這樣的愛,她又將尊嚴看得更高一籌。她抱怨國王的冷淡,卻忽略了國王一開始就說出口的想法,他為了使她脫罪。
王後好像贏了這場戰爭,她像一頭母狼捍衛住了自己的城堡,然而如果把這一切看做戰爭的話,本身的對峙已經昭示了她和國王的分離。
國王走在長廊上,他已經經過了自己的寢宮,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然而他很快就回過頭來,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托馬斯身上“刺客進入了我的王宮,而我的侍衛形同虛設,這是誰的責任呢”
托馬斯頓時抖如篩糠,他私以為自己能逃脫國王的懲戒,然而國王的怒火卻雙倍地朝他壓來“對於不負責任的官員,我寧願將他視作異教徒,也許他不值得被判火刑,但倫敦塔是他該去的地方。”
托馬斯麵如死灰地被拖了下去,但凱瑟琳的目光不在他的身上,她注意到國王的神情仿佛已經恢複了正常,這隻能說明一點,他並不為剛才的事情而憤怒或者傷情,這究竟是獨屬國王的修養,還是他心中根本無情
“陛下,王公大臣已經抵達了大廳。”侍從官道。
“讓我們來開一個會,”國王道“將教皇從高高的巴彆塔上拋下去,讓偉大的英國人民自己建造通天塔,和上帝溝通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我寫不出來鳥。
明天不、不更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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