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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
但他從來是會講的,常年混跡軍中的人,誰嘴裡沒幾個不三不四的葷笑話,沒吃過豬肉總還見過豬跑呢。
如今,偶然開了口,不禁就叫嘉善紅起了臉。
她的兩片薄唇緊抿在一起,連瑩瑩如玉的耳朵尖兒都發燙起來。
嘉善感到一陣臉熱,邊睨他眼,邊經不住地推他道“你胡說什麼”
展嶽有意逗她,特地把聲線壓得低低的,尾音聽起來好像帶點挑逗的意味兒,他道“不是你問我的。”
“我答了,你怎麼倒羞起來。”展嶽的身軀昂在她上空,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燈光影影綽綽,展嶽的唇齒間好像也正牽扯著一絲痞氣的笑容,他吻了下她嫣紅的嘴兒,笑說“都是做娘的人了,怎麼臉皮還這樣薄。”
他說起做娘,嘉善忙驚醒一般,側身去看瑄哥兒的反應。
還好,爹娘雖然在胡鬨,瑄哥兒卻睡得依舊香甜,就是調皮的小腳丫把被子給蹬開了,整個穿著開襠褲的下半身全露在外頭。
幸而已經入了春,天氣暖和起來,否則非得著涼不可。
見瑄哥兒沒被他們鬨醒,嘉善才鬆一口氣。
她的反應被展嶽瞧見了,展嶽便笑一笑,說“瑄哥兒睡覺沉,下午睡黃昏覺的時候,春雷都沒能把他吵醒,何況我們這樣的小打小鬨。”
嘉善聽著,不由莞爾,笑道“這樣的性子,真不知是隨了誰。”
嘉善自己的睡眠算輕的,一點兒動靜就容易擾得她不安神。展嶽則一向警覺,夜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能聽見。
父母都是小心至極的人,便更把瑄哥兒的性格顯得憨厚了。
夫妻倆說話的時候,瑄哥兒正好打了個盹,他側過身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好像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
見展嶽與嘉善在另一邊的塌上說話,瑄哥兒便從善如流地把自己剛剛蹬開的被子給拉上去,扭搭一下腰後,他很快轉過身去繼續睡了。
嘉善見此,更是哭笑不得,扭頭去與展嶽道“多半是我懷他的時候太享福了,方才養成瑄哥兒這種性子。”
想一想後,嘉善又補充說“也沒什麼不好。”
“心思多的人總要累一些。”嘉善說。
嘉善與展嶽都屬於心思多的人,思慮的也比旁人要多。所以對於這句話,展嶽是感同身受的,他頷首說“倒也是。”
嘉善斜躺在塌上,捂嘴打了個哈欠。
因為今天是懷慶做百日酒,所以她一早就起床梳妝打扮,回公主府以後,又換了身衣裳去裴家。
又是聽裴元棠的警告,又是與趙佑澤鬥心眼,不過是出於擔心,這才一直強撐著口氣。
眼下是真的累了乏了。
展嶽見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便隨手把她扒拉進自己胸膛前,抱著她說“睡吧。”
嘉善委實也困頓了,握住了展嶽的一隻手後,歪在他懷中睡去。
夜間的房裡隻點了一盞小小的仕女燈,燈芯微黯,顯出橘黃色的光澤來,在內室裡被襯得煞是溫暖,透出股宜室宜家的氣氛。
自從那日見到瑄哥兒吵嚷著要騎馬,展嶽便一直留著心,總算功夫未負苦心人。
他不知從何處的養馬場,尋到了一匹小馬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