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不想跟她爭辯,扭頭不看她,也不再多言,隻心裡想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馬車咕嚕嚕行至城門處,兩個衙役一人守一邊,一人一句的喊道
“城門將閉,任何人不得擅出”
“城門將閉,任何人不得擅出”
“”
臨到城門,他們便聽有守衛一遍遍重複,一遍遍大喊,所有要出城的人全被趕了回來,薑家人也不例外。
大老爺撩開簾子,看到一旁的馬車裡探出的一個熟人的腦袋,剛要問話,那人看到他倒是先開了口。
“薑老弟,你可知出什麼事了”
“何兄,我倒也想知道出什麼事了,剛要問你呢。”
何老板尷尬的笑笑,“那倒是巧。”
幾人正在車裡商量著怎麼辦時,老太太當機立斷“先回家,再叫人出去打聽,等會兒彆馬車堵這兒了,咱再出不去。”
老太爺“也好”
到了家,除了幾個孩子以外,所有的大人都憂心忡忡,曆來城門都是卯時開,酉時關,這已成了慣例。如今城門提前關閉,定不是什麼好事兒,隻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
薑二爺已經叫人去打聽了,還沒回來。
這時候,有下人來通傳,說是薑大爺回來了。
一聽這消息,薑大太太可算是舒了口氣,連忙出去迎接,口中連連呼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隨我進去,去娘那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隻見薑大爺從車上跳下,皮毛帽子上沾滿了剛化的風雪,一滴滴往下流。
他這會兒沒時間跟自己媳婦兒敘舊,現有重要事情要說。先是叫了個小廝去二房通傳,而後跟大太太一同朝主院疾步走去。
大太太忍不住開口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皇帝駕崩了,具體的等一會兒人都到了再說。”
薑大太太驚得說不出話,確實是天大的事,怪不得城門要關了。
薑二爺到了以後幾個大人才算到齊,說起當今陛下駕崩之事所有人臉色均是一白,驚掉一地下巴。
“老大,此事可為真你可確信”老太太問道。
薑海睜大了眼睛,這事兒他能隨便開玩笑嗎
“娘,郡裡都傳遍了,我聽聞消息趕忙就家來了,郡裡的訃告上連藍印都下了,我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估摸著咱縣裡今兒就得有消息。”
老太爺撫了把胡子,正色道“藍印都下了,那定是真的了。”
皇帝駕崩後朝臣百姓需服喪二十七天,二十七天之內,新皇對朝臣的奏折,不能用朱筆批示,一律改用藍筆,稱為“藍批”。
各部院衙門行文也要改用藍印。
薑大太太突然想起件事“對了,咱家幾十口人的素服”
“對對對,要穿素服,老大媳婦,你快使人去買素布,晚了就買不到了。”
街上鋪子裡平常也不會擺太多素布,等消息傳開了,人群必是蜂擁而上。
這一朝,喪期不著素服可是要打板子的,沒被發現也就罷了,若是發現了,必是要被衙門抓去打上個十幾二十板子。
不僅如此,自皇帝駕崩之日起,文武官員及所有百姓一百天之內不準作樂,四十九天內不準屠宰,一個月內禁止嫁娶。
老太太先是看向老太爺,警告似的看著他“那勾欄之地煙花柳巷,你近幾個月可彆再去了,喪期百日內不得狎妓演樂,你可彆給家裡招禍。”
“我何時去了”老太爺話一出口,就見老太太直勾勾的看他,也不說話,隻得示弱。
“我也就去過幾回,都是他們硬拉著我去的”老太爺心虛的說道。
像是覺得他媳婦兒不信,他又補了一句“真的。”
老太太威脅道“之前的我都可以不過問,可這喪期演樂狎妓若是因為你一人,害了家裡十幾口子,到時可彆怪我直接給你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老太爺頓覺失了顏麵,他豎起大拇指,高聲喝道“你行,你厲害,我就在家待著,哪都不去行了吧”
“行”
老太爺““他想發火都發不出。
老太太收拾完家裡的頭號毒瘤,又看向兩個兒子“你們兩個近幾個月少出去應酬,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幾個孩子也是,都看好了,讓他們在家好好兒待著,哪兒也彆去。”
“兒子知道了”
“兒媳知道了”四人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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