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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去,那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說話時吹胡子瞪眼的,趙平安想著眼下畢竟是科舉的時間,他也不想惹事,便沒再多言。
總歸這人三四十歲了連童生都沒中,恐怕這次也是懸,與他糾結這麼多做甚
兩人不再說話,等上了茅房又回了號舍去休息吃了些東西,下午便要進行下一場的考試。
第二場考“墨義”,這“墨義”相當於現在的簡答題,是一種簡單的對經義的回答。
今年的“帖經”有七十八道題,而這“墨義”則是有二十道,也是挑選了四書五經中一句或一小段讓考生來進行翻譯。不必非要與標準解釋一字不差,意思差不多即可。這就相當於現代的文言文翻譯,隻不過又加了些自己的理解。
在這場考試中,趙平安這個文科生簡直不要太占優勢。
從前他學政治的時候老師是怎麼交代的來著能寫多少就儘量的寫多少。而這四書五經中,許多話所表達的意思不止一種,有些甚至能夠解釋出幾種不同的意思。但他也不能全寫,畢竟總共二十道題他卻隻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這真的是在考驗他自己。
既然毛筆字書寫太慢,那就彆怪他動用他的神器炭筆。
倒不是說他要用炭筆答題,而是寫草稿的時候,可以先用炭筆在稿紙上記錄下重點,然後再進行具體解釋。至於哪道題要多寫,哪道題要少寫,寫幾項這些直接在稿紙上作簡單的備注即可。
趙平安真的要感謝他前世鍛煉出來的應試經驗,放在這種時候簡直不要太有用。時間很是緊湊,他也顧不上旁的,炭筆在稿紙上刷刷刷寫的飛快,以至於外頭巡場的考官頻頻轉悠到他的號舍前頭看上兩眼。
考卷裡頭的內容夫子在書院也都有講過,薑魚林也給他傳授了不少經驗,再加上他前世學會的應試時調節心理的本領,很快,整張考卷便寫完了。
在時間上,趙平安把控的極好,答卷寫完的時候他跟前燃著的香還有一小段兒沒有燃儘,在這一場考試中,有錯彆字或是有些塗塗改改都是屬於比較正常的情況,因為要寫的字數太多,腦子和手不一定能夠同步,比方說王羲之寫的蘭亭集序也是有一些塗抹,這是很正常的。
但是趙平安沒有錯字,也沒有塗改,就是因為他草稿打的好。
而此時,彆的號舍裡,學子們都在奮筆疾書,他們的夫子自然也教過要多寫,標準答案寫在前麵,後麵再寫些其它的理解,但實地考試他們還是經曆的少,雖然書院每月也會進行考試,但相對的次數還是少。
很快,第二場考試結束,考卷也被收了上去,連同那草稿也要收。
今日他們便要住在這考場內的號舍,趙平安嘴裡叼著牛肉乾,看著這狹窄的號舍,不禁頭疼道“晚上可怎麼睡”看著眼前這桌案“難不成要睡桌子上”
他剛想起這個問題便聽外頭有人喊他,抬起頭一看,竟是時瑞抱著氈毯過來找他了。
趙平安站起身“時大哥,你怎麼來了”
時瑞舉著自己的氈毯“我來找你睡覺,一個人呆著太無聊,想著你應該也沒什麼事兒,便過來找你,晚上還能說說話。”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趙平安想了想,睡個覺倒是沒什麼,但考生們串號舍,這種情況考官們能答應嗎他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問的。
時瑞把這氈毯放到桌案上,衝趙平安招手“你出來。”
趙平安還有些不明所以“啊”
“你出來嘛”
“行吧”
遂了他的意思,趙平安跨過了桌案出了號舍,隻見外頭拿著氈毯串來串去的人不在少數。
趙平安看的目瞪口呆,這規矩薑魚林倒是沒跟他說。
時瑞解釋道“這二月的天本就是冷,考院又有規定,不能帶有夾層的衣物和被褥,隻能帶單層的,所以考生們便結伴同眠,這樣被褥厚一些擠擠也暖和。”
至於考官們,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考試院若是出現學子被凍死的事情他們也是要擔責的。
時瑞帶來的被褥是皮毛縫製的,摸起來很是柔軟,見他作勢要鋪到號舍的地上趙平安趕緊攔著“你這皮毛太貴,還是把我的鋪到地上吧”
他瞧了,那皮子是猞猁皮,價格可一點都不便宜。趙平安帶來的是兔皮,價格上便要低出許多“不如就把這兔皮的鋪到地上,蓋那猞猁皮。”
時瑞衝他笑了笑“無妨,也不是那麼貴。”說著便又要把這猞猁皮鋪到地上。
“等等”
“怎麼了”
趙平安十分糾結,臉皺的跟包子褶似的“就這麼直接鋪”
時瑞撓了撓頭,有些不解“不然呢”
趙平安歎了口氣,果然是沒吃過苦的大少爺。
他從自己的行李中拿了一包藥粉出來,那是雄黃粉,驅蟲蛇用的。把這雄黃粉灑到地上,而後又拿了一塊最次的素布鋪到地上當成席子來用。這塊布他之後應當不會再帶走,拿走了他也不會再用,等鋪完了以後他才把這猞猁皮鋪到地上。
時瑞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十歲出頭的少年熟練地做著這活計,不禁誇讚道“平安,你好棒好厲害啊”
趙平安邊鋪著褥子邊抬頭,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這種話還是要少說,容易被人誤會。”
時瑞聽他這麼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老臉一紅“你你才多大,怎麼就懂這麼多”
趙平安一邊把褥子甩開一邊笑道“要說心理年齡,我可是你的兩倍。”
時瑞可不信他,隻道“你可真是個活寶。”
趙平安“”他說的是真的,怎麼就沒人信呢
鋪完要睡的地方趙平安又給他衝了碗人參穀粉,牛肉乾也給他拿了兩條,時瑞也把他帶來的食物分享給他,但都是些尋常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