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既是同級,又是對手,這就是如今國子監二位司業的實際情形。
到了他們這一步,每一個品級的提升都有可能會耗上許多年,每一個機會都需要用心把握,但近兩年來,他明顯能夠感覺得到祭酒大人在提拔王大人,朝堂上在為他鋪路,人脈上在為他引薦,包括今年與臨縣的交流也是獨獨帶了王大人過去。
這個信號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分明他比王大人資曆要高,年紀要長,憑什麼被提拔的就得是王大人,而不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同僚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徐司業怎能不著急
但今日機會來了,還是送上門的,今日的趙平安正好可以做這個導火索。
徐司業看著趙平安,就像是在看一件什麼寶貝。
這可是送上門來的把柄,他可得好好運作,不能錯失良機
他心中激動,但麵上波瀾未起,這也是他為官多年所練就出來的本事,但他那眼神熾熱的發燙,看得趙平安微微蹙眉,就連薛祁都有些不開心。
兩人自然不知書院二位司業大人私底下又是什麼關係,王大人也從未說起過,畢竟這是官場的事情,與他們兩個孩子沒有關係,說了也是平添煩惱。
薛祁不喜歡徐司業看趙平安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物品一般,但他也知道,此時還輪不到他出頭,若是他盲目開口,隻會給趙平安再添上一樁麻煩。
徐司業心中想著對策,也知道趙平安落到他手上就相當於握住了王大人的“把柄”,這怎能讓他不激動但他雖然是有些興奮,場麵上還得要做足,也不能讓人挑出什麼錯處來。
於是,徐司業皺起了眉頭,看向趙平安時滿臉都是痛心疾首“你入國子監也有半年,有王大人在,你在此處也算是順風順水,趙平安你自己說,國子監可有一處對不起你的”
他說這話也是一開始便給他挖了個坑。
今日的事情說白了全在他掌控之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他怎麼處理,對於徐司業來說,處置一個趙平安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把王大人牽扯進來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趙平安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這件事明明是他與蔣教官之間的事,怎麼就牽扯出了王大人和國子監是否對得起他跟這有什麼關係是不是有些扯虎皮做大旗了
但徐司業既然這麼問了,也給了他時間,便是要趙平安作答,徐司業也是等著看他如何一步一步跳進他的坑裡。
但隻見趙平安思慮了一瞬,而後拱手行了一禮,如實回道“司業大人,學生在國子監並未受到王大人什麼照顧,此事也與王大人無關,自然,學生來此也有半年多,國子監學風嚴謹,夫子們亦是博學多識,從未有對不起學生的地方,還請司業大人明鑒。”
徐司業見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三兩句話便把他挖的坑給填了,麵上也是不為所動,緊接著又說道“既然你也說了,書院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所以你今日便這般對不起書院蔣教官雖是外聘,但也算是你的夫子,作為一名武將,手臂受到如此重傷意味著什麼我不信你不知道,但你卻對他下如此重手”
說到此處,徐司業麵露戾色,大聲質問道“趙平安,你到底是何居心”
趙平安抬起頭,他一早便預料到會有此種情況發生,但徐司業隻一味指責,全然不聽他辯解,這並不在他意料之內。也就是趙平安臉皮厚一些,若是他麵皮薄一點,恐怕早就羞憤的不知所措了。
他抬起頭來,不卑不亢,堅定的說道“徐司業質問學生下如此手重手是何居心學生想說,隻是為了救人,能有何居心”
“司業大人自從來了之後隻看了蔣教官,可曾見過時瑞他就在隔壁,也是九死一生。司業大人可知,若不是學生會一些急救措施,恐怕時瑞今日活不下來,至於大人提出蔣教官傷了一臂,那又如何,時瑞身體不適是提前便與他說明了的,是蔣教官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之後,時瑞又因何倒下大人何不問問教官做了什麼”
這些話是他一開始便想好了的,在此時才說了出來,不僅是為自己開解,也是為時瑞打抱不平。
他雖然這麼說,但徐司業心裡卻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重罰他,自然要給自己找個借口。
而如今,借口已經送上門兒了。
隻見徐司業眯了眯眼睛,沉聲問道“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這就是你學來的尊師重道”
對於尊師重道,古人有自己的一套標準,拿此話去壓他便是相當於拿道德去捆綁他,這麼說不可謂不重。
而躺在床上的蔣教官見徐司業站在自己這邊,也朝著趙平安勾著嘴角呲起了獠牙,仿佛是在譏諷他不自量力。
不過下一秒,就見趙平安拱手回了一句“學生從未尊蔣教官為師,要重何道”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