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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荷”是一家高級私人會所。
雖位於帝都的鬨市區,卻鬨中取靜,彆有一番風味。
會所內是中式建築,小橋流水,古瓦宮燈。院中種著桃荷杏鬆四種植物,以保四季常青。
到的時間剛剛好,沈淮川最喜歡的包廂恰好空著。
點了些經典菜,秦野最活絡,倒滿四杯酒,嚷嚷著,“來來來,讓我們共同舉杯,歡迎珩少爺回國啊乾杯”
“謝謝。”霍靳珩平聲道謝。拿起的卻不是酒杯,而是手邊的茶杯。
與他們輕碰一下,他淺啜。
秦野不由嫌棄,“欸,這走了一年多,怎麼還和以前一樣滴酒不沾啊,這可沒意思了啊”
霍靳珩眼睫微垂,“要開車。”
“開車有什麼重要的,找個代駕不就得了,不行不行你必須得喝,這也太不給我麵子了。”
“你行了。”沈淮川和季揚在旁邊忍不住笑。季揚輕搡秦野,“靳珩胃不好,彆老催著他喝酒。上次你騙他多喝了兩杯把他喝進醫院你忘了再出事他哥得打死你的。”
秦野一聽瑟了瑟脖子,訕訕作罷。
霍靳珩與沈淮川、季揚三人是大學同學。
沈淮川與季揚在初中時就交好,那時兩人就是好哥們好朋友,後來沈淮川要轉回原籍青城市上學,也沒有斷聯過。
直到高考,兩人都考上了a大商貿專業,又成了同班同學。
通過沈淮川,季揚結識了霍靳珩。三人便一直交好到今天。
至於秦野本來與他們是不認識的。
隻是季家與秦家前些年有合作往來,季揚因此認識了秦野的姐姐秦姝。
秦野十八九歲進娛樂圈,能交心的朋友不多。秦姝常托他們這幾位根正苗紅的精英帶帶她這不爭氣的弟弟,時間一久也就熟了。
霍靳珩這次回帝都還肩負重任。
大學畢業後,霍靳珩就一直跟在他哥哥霍靳琰手下在霍家集團內學習。一年半前霍家老先生抱病,君昱集團歐洲部內部有霍氏旁支擾事,霍靳珩隨霍靳琰緊急赴往歐洲控場奪權。
這是一場不見硝煙的商戰,到今年年初才將將塵埃落定。霍君年一係慘敗。
霍靳珩經此一役學到的東西不少,霍家也有意讓他挑梁,就讓他到帝都接任君昱在帝都的分支企業。
君昱原先是做房地產開發,然而近二十年間規模不斷擴大,旗下產業分部已屬全涉獵。
這次回之前,他已跟帝都數家企業做過投資交涉。其中一個,就是入股華壹娛樂。
秦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彆提多高興了。
給他夾一筷燒鴨,秦野問“二少,你們君昱什麼時候跟華壹正式簽入股協議啊”
霍靳珩靜靜吃著菜,“要下個月吧。”
“那你這協議一簽,你算不算得上華壹能說得上話的大股東啊”
“算。”他回答得平靜篤定,抬眸看他一眼,“怎麼了”
秦野唇邊噙著抹謔笑,“那我是不是能火了”
“什麼”他像是有些不解。
“你是股東,你就能給我資源了啊”秦野打著小算盤,“二少,你得捧我啊,再怎麼說,也得把我捧上一線去玩玩。”
霍靳珩了然,頓了兩秒回應的也快,“不。”
“嗯”
“太糊,捧不起來。”
“我靠”秦野大呼一聲。
沈淮川和季揚哈哈大笑。
和朋友之間永遠不必芥蒂防備,霍靳珩輕垂睫,唇角也有了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四個人隨意閒聊,大概坐了近一個小時,霍靳珩低頭看時間。
“不早了,我先回了,你們繼續。”
秦野驚詫,“這才幾點啊你就要走了,還沒到十點,不行不行你不能走,本來就是為你組的局,你怎麼能溜呢”
霍靳珩說“我明天還要趕飛機,真得走了。”
“還趕飛機你不剛回來嗎,去哪兒啊”
他微頓,這兩個字吐得有些慢,“青城。”
沈淮川正拿酒杯的手不自覺一停,複雜望了他一眼。
霍靳珩瞳色漆黑。
“青城”秦野懵了懵,很快似乎明白了什麼,“你要去找你當年那個小青梅”
霍靳珩的眼神微不可見地浮了浮。
他們這四個男人無疑例外都是單身狗,秦野自己自不必說,娛樂圈限製多,不允。
沈淮川忙事業,近幾年沒大考慮過;季揚大學倒是交過幾個女朋友,可無一例外都分了,加之畢業後不比上學,漸漸也沒心思了。
隻霍靳珩不同。
大學的時候,不是沒有女生紅著臉向他示過好。他家世好,長得更好,加上人沉斂自若,彆提多受女孩子歡迎了。
可每這時,霍靳珩總是適時疏離開,拒絕的話也說得禮貌而簡白。雖不讓人尷尬,但不免還是令人傷心的。
沈淮川說,霍靳珩的心裡有個人。
一個對他很重要、重如生命的人;一個和他的過去緊密相係、卻不小心走散了的人。
彆人的過往未曾參與過的人到底無法感同身受。秦野始終不明白,都這麼多年了,他乾嘛非要這麼執著。
秦野說“唉,真不是我說啊二少,這些年你一有空就往青城跑,一次都沒找到,你不是說她們家出事了嗎當年都沒找到,都這麼久了,就更難找到了吧。”
“要我說啊,按理說她們家出了那麼大的事,不是舉家出國也得改名躲債,更難找到了。你和她失聯,不也是她先不和你聯係了嗎說不準她早就和彆人”
他話沒說完。
霍靳珩抬眸直直望向他,兩道視線銳利如電,透著森寒。
秦野心下意識一悚,閉了嘴。
男人麵無表情,靜看了他兩秒,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衣服,“走了。”
語氣不冷不熱,頭也不回直接走出包廂。
秦野看著他的背影。
“哎,生氣了我說的也算是實話啊,完了完了,惹生氣了唉”
“每個人都有不能碰的底線。”季揚在旁邊慢悠悠地啜酒,“像你,糊是事實,那我指著你叫你糊逼,你樂意不”
秦野又“我靠”大呼了一聲。
霍靳珩在帝都的住宅是君昱旗下的產業,一間高檔公寓。
客廳很大,因為天頂高,就將空間顯得十分空曠。加之整個房間色彩少,裝飾少,東西更少,就更映得清清冷冷。
站在落地窗前,霍靳珩長久望著遙遠街道上的瑰麗車流。
他沒開燈,窗外萬家燈火璀璨,能將客廳照得薄霧般清明。
過了良久,他靜靜垂睫,望向自己的手邊。
手邊是一個舊盒子,看外觀已有陳年,但保存得極好。他指尖從木盒的邊沿緩緩滑過,然後打開,動作極輕極慢,像是麵對著十分寶貝的珍寶。
盒子裡放的卻是一些舊物,有中學時同學贈送的鋼筆、本子、同學錄
他將那些東西一一拿出來。看見擱在最下麵的東西。
童話書、小風車、糖果相冊。
拿起那本相冊,霍靳珩摩挲著相冊已泛黃的硬外殼,緩緩打開。
“阿珩”
一張張地看過去,霍靳珩唇角不自覺輕彎,手掌不由自主輕扣住自己的領口。
襯衫的衣料下,是一個凸起的小項墜。從外觀看不出,手輕輕一按,就能咯得人胸肋生疼。
手機忽然震動。
他微頓,將相冊仔細闔好在盒子裡放好了,才接起,“喂。”
“二少。”來電的是他的助理周嵩奇。
“說。”
“已經照您的意思,拜托劉局去查過了。經查全國名叫夏樹的人共有32例,女性28例,其中根據您所的她的家庭成員信息所符合的”
他的呼吸不自覺放輕,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
周嵩奇道“一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