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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人一鬼拿著支票到了銀行。
到了銀行後,銀行的大堂經理見到廖鳴手中的支票,當即眼前一亮。
接著,大堂經理便熱情的迎了上來。
大堂經理問“兩位是來兌支票的嗎”
廖鳴“恩。”
大堂經理微笑“兩位請隨我來。”
一人一鬼跟著大堂經理到了室。
到了室後,大堂經理先是查看了下支票的真偽,在確定支票上的簽名和蓋章都是真的後,這才不疾不徐的放了下來。
放下來後,他的第一個動作,卻不是讓人去取錢,而是推銷起了他們銀行的理財業務。
當然,在推銷理財業務之前,還是得先裝模作樣的聊上兩句,打好關係的。
於是,隻聽大堂經理笑著問“請問取錢了之後,您打算怎麼花”
司降一如既往的沒應,所以是廖鳴替他回答的。
隻聽廖鳴老實道“哦,去買個大棺材。”
大堂經理臉上的表情一僵。
他眼角抽了抽,略有些難以置信的問“買棺材”
廖鳴點頭。
大堂經理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後這才恢複自然。
然後,他故作鎮定,繼續笑吟吟的問“客戶您家最近是要準備辦喪事嗎”
廖鳴乖乖的回“不是哦。”
大堂經理“那是”
廖鳴小聲說“是用來睡的。”
大堂經理“睡”
廖鳴再次點頭。
大堂經理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了。
僵硬了許久,他才終於再次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隨口問“給誰睡啊”
廖鳴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側的方向。
在廖鳴手指過去的同時,他慢慢的抬眼,看向對方。
司降的眸子漆黑一片,眼內沒有任何倒影。
大堂經理僵硬的笑“哈哈,客戶您真愛開玩笑。”
廖鳴一臉認真的回“沒有開玩笑哦,我師父隻習慣睡棺材,要是睡床的話,還睡不著呢”
大堂經理“”
他倏的沉默了下來。
少頃,大堂經理再次抬眼看去。
看著司降那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孔,大堂經理背脊一涼,慢慢的沒了笑。
這會分明是豔陽天,他隻覺渾身發冷。
大堂經理默默地移開了視線,立刻打消了推銷理財產品的念頭。
他現在隻想奪門就跑
一人一鬼取了五萬。
為什麼隻取這麼點,因為拿不下。
而且兩百萬一時間也花不完。
至於剩下的那些錢,司降則用金誌國的身份證開了口戶頭,然後全部存進了這個戶頭裡。
當然,因為嫌麻煩,最重要的是司降沒什麼耐性,所以這些都是讓大堂經理全程操作的。
說來也是有些滑稽。
金誌國還沒被附身,是一個正常的大活人時,完全是一窮二白,吃了上頓沒了下頓,成天靠在外坑蒙拐騙當江湖騙子賺錢。
睡的是一個破床,戶頭裡的錢更是沒超過四位數。
然而誰知,一被鬼附了身,他便就立刻飛黃騰達了。
從未超過四位數的戶頭,瞬間增加了將近兩百萬。
但隻可惜
在司降附身的那一刻,金誌國就瞬間命落消隕,到地府領便當去了。
因此,就算是日後司降從這具殼子裡出來,金誌國也無福消受這一切了。
五分鐘後。
取完了錢,一人一鬼出了銀行大門。
站在銀行大門口,廖鳴回頭看了眼自家師父那一如既往的冷峻側臉。
廖鳴“師父我們現在去哪。”
司降“棺材鋪。”
廖鳴“買了棺材後呢”
司降“睡覺。”
廖鳴“那師父你睡覺了,我去做什麼”
聞言,司降瞬間露出了你做什麼關我何事的怪異神情。
廖鳴有些委屈。
廖鳴癟了癟嘴,說“一般師父收了徒,不都會教點什麼嗎而且,師父要是教我畫符,我學會了,說不定還能幫師父捉鬼呢”
司降身形微頓。
他倒忘了這一茬。
他說“知道了。”
廖鳴眼前一亮。
廖鳴開心道“師父這是要教我了嗎”
司降“嗯。”
廖鳴開心的在原地轉圈。
就在廖鳴開心的在原地轉圈時,車到了。
司降伸手攔下。
司降“走了。”
廖鳴“是,師父”
一人一鬼上車,去了棺材鋪。
很快到了棺材鋪,棺材鋪的老板一見又是昨天的兩人,不由樂嗬道“喲,又是你們啊錢湊夠了”
司降話不多說,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大把粉紅色的軟妹幣。
棺材鋪的老板喜滋滋的接過,仔細的數好,驗明真偽。
在確定了這些錢都是真的後,老板笑吟吟的問“您要多大的棺材”
司降沒說話,伸手指了指自己。
老板不太明白。
棺材鋪的老板莫名所以道“這是什麼意思”
廖鳴弱弱的解釋“我師父的意思是,棺材要他這麼高這麼大的。”
棺材鋪的老板微微一愣,然後想也不想的說道“難道那個也跟他一樣高”
廖鳴默默地抬頭望天。
廖鳴心虛道“嗯。”
棺材鋪的老板這才終於恍悟。
等兩個大活人終於將廢話講完,司降沒耐性的問“什麼時候能做好”
棺材鋪的老板瞧著司降的身高和體重,在心中大概估量了下,然後說“大概要將近兩天左右吧。”
聽到要兩天,司降瞬間難看的皺起了眉頭。
司降催促“不能快點”
棺材鋪老板一聽,立刻就不高興了。
隻聽棺材鋪老板頗為不滿的說道“棺材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做的它的每一道工序都得細之又細,特彆是棺蓋和靈柩之間,絕不能有一絲毫的縫隙”
棺材鋪的老板侃侃而談,長篇大論。
司降隻有滿心的不耐煩。
司降冷著臉說“沒必要這麼麻煩,隨便做。”
聞言,棺材鋪的老板當即瞪大了眼。
棺材鋪老板“這怎麼行這是為死去的故人做的,絕不能有一絲毫的怠慢就算你答應了,人家去世的故人也絕對不會答應我”
不等棺材鋪的老板說完,司降冷聲丟出三個字。
司降“是我用。”
棺材鋪的老板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他呆滯的看了麵色凜然,表情絕對不像是在說笑的司降一眼。
看完司降,他接著轉向旁邊的廖鳴。
廖鳴弱弱的,小聲的開口“對,是我師父用。”
棺材鋪老板“你師父要死了”
廖鳴慢吞吞的搖了搖頭,回“不是,我師父隻是喜歡睡棺材。”
棺材鋪老板無言。
在棺材鋪呆滯的目光中,司降不耐煩的催促“快點做好。”
棺材鋪老板呆呆地應“好的”
說完,一人一鬼轉身離開。
和平街。
再次回到住處,司降鎮定自若的在屋子裡的唯一一個椅子上坐下。
不過才坐下,他驀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朝廖鳴看去。
司降“去買玉印、朱砂、毛筆、符紙。”
廖鳴下意識點頭,回了個好字。
剛一回完,廖鳴便就意識到不對勁起來。
廖鳴“師父,可是我沒帶錢。”
司降毫不猶豫的擰起了眉,反問“剛才不是取了幾萬嗎。”
廖鳴小心翼翼的問“我可以花嗎”
司降“可以。”
廖鳴開心道“謝謝師父”
不過說完,廖鳴便就又很快的疑惑了起來。
廖鳴“朱砂我知道可以在哪買,毛筆我也知道但是玉印是什麼符紙又到哪去買啊”
司降“你們這裡有廟嗎。”
廖鳴想了想,回“郊區好像有。”
司降“去那買。”
廖鳴“哦”
廖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廖鳴“那師父,玉印呢”
司降“買塊玉。”
廖鳴“隻要是一塊玉就夠了”
司降“嗯。”
廖鳴這會終於明白的差不多了。
但很快,廖鳴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廖鳴撓了撓頭,遲疑道“可是師父,我不會辯玉的真假,要是買到假的了怎麼辦那不是就白白的花了師父的錢。”
司降“無所謂。”
對於鬼而言,錢這種東西,乃屬於身外之物。
但對廖鳴不同。
廖鳴眼巴巴的望著自家師父,眼淚汪汪道“可是這錢是師父好不容易掙來的,要是我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而且而且要是我第一塊買的是假的,第二塊也是呢一塊玉也不便宜”
廖鳴絮絮叨叨,委屈至極。
那模樣,甚至都要以為那些錢不是他的錢,而是廖鳴的錢了。
司降不耐煩“夠了,安靜。”
廖鳴“哦。”
司降眼也不抬“自己去買。”
廖鳴“哦。”
廖鳴拿著錢,委屈的轉身離開。
五個小時後。
天色已晚,廖鳴遲遲未歸。
司降瞅了眼卷閘門外的天色,皺了皺眉。
他拿起一旁金誌國的破爛手機,給廖鳴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他還沒開口,廖鳴那委屈至極的聲音便就從電話裡傳了過來。
廖鳴“師父,我沒有卷款逃跑。”
司降“我知道。”
廖鳴“我隻是不知道買哪一個。嚶嚶嚶,師父你還是過來幫我看一看吧,我不敢買”
司降“”
司降靜默半響,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司降問“在哪。”
廖鳴“師父你要來嗎”
司降“地址。”
廖鳴“在大貿商城旁邊的三昕珠寶店,師父我等你過來啊”
他將電話掛斷。
掛斷電話,離開和平街,司降乘車上了的士,準備前往廖鳴所說的珠寶店。
在前往珠寶店的路上,的士經過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司降從那家五星級酒店裡,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氣息。
一股令他作嘔,厭惡至極的氣息。
而這股氣息,是從青城山那邊帶過來的。
想到青城山,司降臉上的表情登時不由猙獰了一瞬。
不過很快,便就又恢複自然。
仔細想想,似乎倒沒什麼奇怪。
青城山的那些牛鼻子老道並不蠢,他掙脫了鎖魂大陣,從墓裡逃了出來,那些牛鼻子老道不可能不會覺察。
嘖。
隻是沒想到的是,竟這麼快。
司降麵色陰沉,滿臉寫著不耐煩,那模樣,簡直看著像是來索命的。
坐在前麵駕駛位上的司機戰戰兢兢,等到了他所說的珠寶店後,連車錢都沒敢要,轉身就跑。
原地,正要準備從口袋裡掏錢的司降挑了挑眉。
將錢重新放回口袋,司降轉身走進珠寶店。
司降的身影出現在珠寶店的一刹那,廖鳴便就委屈的趕忙小跑了過來。
要不是因為知道自家師父不喜歡和人親密接觸,怕是都要忍不住直接抱上去了。
廖鳴眼淚汪汪,委屈道“師父你來了”
廖鳴話落,陪了他足足有五個小時的店員忍不住開口抱怨道“你怎麼能讓小孩子一個人過來買這種貴重物品呢小孩子什麼也不懂,要是買錯了怎麼辦而且拿著這種貴重物品,要是被壞人碰到,那豈不是就危險了”
司降幽幽的看著她。
司降的目光幽深陰沉,店員害怕的瑟縮了下,仍大著膽子,繼續的說道“我這是為了你和你的孩子好,你這讓孩子手裡拿著那麼多錢,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司降隻有五個字。
司降“因為我有錢。”
店員“哦。”
店員立刻沒了話。
珠寶店裡的玉琳琅滿目,看的讓人目不暇接。
司降隨手指了一款“這個。”
店員熱情的將玉拿了出來,問“您要看看嗎”
店員一邊說著,一邊便要準備將玉放在他的手裡。
司降皺了皺眉,往後一縮。
店員莫名。
司降冷聲道“不用給我看,直接拿去結賬。”
店員愣了一愣。
愣了好一會,店員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店員“哦哦,好的先生”
沒想到司降買玉竟買的這麼痛快,店員開心的拿著玉包好,然後到櫃台那去開收據單了。
真開心,今天開了個大單
一旁的廖鳴瞅著玉上的價格,有些猶豫的說“師父,剛才那個玉好像要三萬。”
司降沒什麼反應。
廖鳴以為自家師父沒聽清,正要再次開口,這個時候,一旁的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響亮的男聲。
“哎呀,這不是誌國嗎”
司降眉心微動,聞聲回頭。
司降扭頭看去,隻見一個身形略瘦,但精氣神十足的男人,帶著一個穿著一字肩條紋長裙的漂亮女人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男人對著司降滿麵帶笑,顯然是和司降這具身子的主人金誌國很是熟悉。
司降盯著男人的麵孔,挑了挑眉。
腦中那塊屬於金誌國的記憶飛快的在腦子裡回轉。
三秒後,他認出來了。
的確很熟。
因為這人就是金誌國那為數不多的常客裡,其中的一位。
此人名叫武新時,二十八歲,賣保險的。
武新時為人耿直,腦筋也直,不會說什麼情話,也不會追人,再加上因為這個不討喜的職業,所以一直單身了二十七年有餘。
而他身邊的這位女朋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最近這兩天才交的。
因為在金誌國出發去青城山前,金誌國還見過他,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