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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血淋淋的腦袋連著腸肉緊跟在左茗卓的身後,左茗卓拽著自家小徒弟的手,轉身就逃。
二人跌跌撞撞的逃上了二樓,找到了一個房門還沒關上的房間躲了進去,然後立刻將門給關上了。
左茗卓飛快的將門鎖好,然後大喘了口氣。
他拍著胸口,隻覺心有餘悸。
若要是他剛才遲了一步簡直不敢想。
躲進屋子內,小徒弟小聲問“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
左茗卓正要回話,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
他迅速的捂住了小徒弟的嘴。
小徒弟不明就裡的看向自家師父。
左茗卓掏出手機,將手機設為靜音,接著,他在鍵盤上瞧下一行字。
彆出聲,它在找人。
降頭在二樓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
於是它晃晃悠悠的下了樓,準備離開屋子。
但貼在大門上的真武神符牢牢地將它的出路給封死了。
它的額頭才不過沾到大門丁點,大門上的符篆便就將他給瞬間的彈飛了回來。
同時,它的腦門好像被什麼給燙傷,硬生生的燙掉了一塊肉下來。
它大聲尖叫,慘厲的聲音令人心下發毛。
它圍著大門轉了轉,嘗試了有三次。
然而,每次均以慘叫著被彈回客廳的結果收場。
在第四次時,它終於放棄。
它緩緩的轉動眼珠,直勾勾的看向二樓。
司降和廖鳴所躲的房間房門緊閉。
司降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穩坐如山。
而廖鳴顯得十分的不安。
廖鳴小聲問“師父,我們就這樣一直躲著嗎”
司降沒理。
廖鳴正要再次開口,他慢慢的抬眼,瞥了他一眼。
廖鳴噤聲。
房間內悄無聲息。
司降等了一會,沒聽到外麵有動靜,不由忍不住疑惑的皺了皺眉。
那牛鼻子老道已經死掉了
不對。
要是當真已經死掉了,不可能會沒有動靜。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隻會是他也跟著他一樣,躲起來了。
大門被真武神符給封住,所以降頭壓根出不去。
而今天晚上,它是必定要吸血的。
才想罷,門外突然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從門外的走道上傳過來的,很近。
廖鳴瞪大了眼,立刻驚恐的看向自家師父。
司降坐在原地不動,神色鎮定。
今晚它必須要吸血,因為不吸血,它明天就會死掉。
它深知此點,所以它便會想方設法的找出他和那個牛鼻子老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它現在應該是在啃門了。
司降神色淡定,波瀾不驚。
他垂眼看向被廖鳴抱在懷裡的書包。
司降看了眼書包,然後朝房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廖鳴瞪大眼,不明所以。
師父這不會是讓他出去吧
見廖鳴一臉蠢樣,司降冷著臉,略有些不耐煩。
他麵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符。”
隨著這個聲音,走道外的啃噬聲驀地戛然而止。
潮濕又陰冷的氣息瞬間濃鬱了起來。
然後,廖鳴看到,一團漆黑的影子,停在了他們所在的房門前。
有人小心的敲了敲門。
說是敲,不如說是撞。
房門被輕輕的撞了三下。
就像是敲門那樣。
司降淡定自若的看了房門一眼,表情平靜。
緊接著,房門又被敲了兩下。
砰
砰
就在對方正要準備進行第三次敲門時,廖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慢慢的瞪大了雙眼。
下一秒,廖鳴飛快的從書包裡掏出了一張真武神符,快步貼在了房門上。
就在符篆貼在門上的一刹那,大門同時間一塊跟著發出了一聲砰的巨響。
聽著這個聲音,廖鳴心下一顫,隻覺心有餘悸。
如果如果他剛才再慢上一步
廖鳴呆滯的坐回了原位。
司降依舊坐在椅子上穩坐如山。
門外的鬼腦袋大力的撞了下門,結果沒把門給撞開。它幽幽的看了房門一眼,決定去找另一個人。
鬼腦袋轉身離開後,過了會,司降突然靈光一現。
他眼簾微抬,看向房門。
到了早上,太陽即將要升起來的時候,那時,它是無論如何也要回到自己的身體上的。不讓等陽光出現,它就會立刻死亡。
所以隻要把它的身體偷過來就行。
偷到這裡,放進房間,然後等天亮就好了。
等到快天亮的時候,它就會立刻滿打轉,瘋狂的尋找自己的身體。
而那個時候,他再打開門,將它放進房間。
那個時候,它隻顧著將腦袋回到原位,而無暇去顧及彆人了。
稱它無暇顧及旁人時,那個時候,出手再好不過。
不過,在做這些的前提是必須它的注意力,要在彆處。
如果它這會一直在樓道上來回的打轉,那根本就沒法離開屋子。
想到這,司降緩緩的垂眼,看向廖鳴。
後者身形一顫。
廖鳴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廖鳴小聲問“師父”
他神色冷淡,嘴唇微啟。
就在司降正要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左茗卓的聲音。
隻聽左茗卓在門外大聲的念著訣“都天雷公,赫奕乾坤,神龍協衛,山嶽摧傾,邪神魔魅,敢有張鱗,雷公衝擊,碎滅其形,鬼怪蕩儘,人道安寧。急急如律令”
左茗卓念完,接著大聲道“小圖,快貼符”
小徒弟乖乖的應“是,師父”
聽著門外的聲音,司降挑了挑眉,然後淡定自若的將剛才要準備說出口的話收了回去。
他慢條斯理的從原地站起了身。
司降“把符揭下來。”
廖鳴一怔,小聲提醒“師父,門外還有”
司降“揭。”
廖鳴“是,師父。”
廖鳴乖乖的貼在門上的符篆給揭了下來。
揭下來後,他冷著臉,抬腳走出了房間。
司降抬起頭,站在門外,不動聲色的將四周環顧了一圈。
他所站著的地方,並未見到鬼腦袋和左茗卓的身影。
如果沒猜錯的話,要麼左茗卓是被鬼腦袋給逼到了哪個角落,要麼,就是左茗卓和那鬼腦袋給關在了一個屋子裡。
降頭和一般的鬼物不同,降頭極為聰明,懂得使計,還能夠揣度人心。如果將它當成那些沒有神智,隻知道害人的小鬼,那是絕對會要吃虧的。
沒見到鬼腦袋,司降放了心。
他鎮定自若的下個樓。
廖鳴踉踉蹌蹌的跟在自家師父的身後,左顧右盼,惴惴不安。
好在有窗外的月光照明,要是沒有月光,那他現在簡直就是眼前一抹黑了。
但月光的光亮隻能映照到一樓的方向,而至於二樓,則完全是漆黑一片。
廖鳴盯著一團漆黑的二樓,心臟簡直緊張到了極點。
他想要問自家師父這樣出來真的沒事嗎,可是他怕一出聲,就把那鬼腦袋給吸引過來了,所以他這會一聲也不敢啃。
他嚇得褲子都濕了,但是仍是沒吭聲。
其實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師父下樓,他重新將符貼上,然後繼續呆在屋子裡。
但是,師父隻要一不在,就算貼再多的符,他的心下也沒什麼安全感。
一人一鬼悄無聲息的重新回到了客廳。
客廳和剛才一樣,沒什麼差彆。
不過,沙發的位置稍稍偏了一點。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剛才左茗卓逃跑的時候,不慎撞到的。
司降麵無表情的看了沙發一眼,旋即將目光轉至靜靜地站在沙發邊的無頭男身。
一旁的廖鳴瞥見自家師父的目光,心下一窒。
難不成,師父是要對
未等廖鳴想罷,下一秒,他回頭看向廖鳴。
廖鳴“”
廖鳴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司降朝無頭男身的方向抬了抬眼簾。
司降“拖走。”
廖鳴呆住。
廖鳴呆呆地望著自家師父,腦子裡一片空白。
廖鳴緩緩地扭頭看了眼無頭男身,然後再次回頭,看向自家師父那一如既往的冷淡側臉。
廖鳴以為自己聽錯了。
廖鳴“師父,你剛才說”
司降沉著臉,看著他,不說話。
廖鳴懂了。
廖鳴這回終於確定自己剛才的確沒有聽錯了。
廖鳴深咽了口唾沫,幾乎忍不住快要哭了。
他含著淚,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抓住了無頭男身的手指。
宛如冰塊一般的冰涼觸感簡直讓廖鳴要嚇尿了。
廖鳴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在抓著一個屍體。
還是死了很久的那種。
廖鳴用求救似的眼神看了下自家師父。
然而後者完全的無動於衷。
廖鳴見狀,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的準備將這具無頭男身給拖走。
在要準備將無頭男身給拖走前,廖鳴想起什麼,問“師父,它要拖到哪去啊”
聞聲,司降靜靜地環顧了四周一圈。
樓梯很高,而且在拖動的時候,會發出很大的動靜,所以二樓直接略過。
一樓有一個廚房和倉庫。廚房是沒有門的,所以直接排除。那麼,就隻剩下了倉庫。
司降走到倉庫那,垂眸看了眼。
倉庫有門。
看完,司降站在原地,回頭朝廖鳴抬了抬下巴。
司降“這裡。”
廖鳴乖乖的哦了一聲,咬著牙,吃力的將無頭男身給拖走。
雖然現在沒了腦袋,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體,體重不容小覷。
對於不過才十六的廖鳴而言,這個體重實在是讓他有些吃力。
廖鳴費勁的向前拽了一小段路,實在忍不住,委屈巴巴的瞅了自家師父一眼,盼著自家師父善心大發,能幫他一把。
然而他師父的詞典裡,就沒有善心大發這個詞。
就在廖鳴慢吞吞的抓著無頭男身的手往前拽時,鬼腦袋約莫是感覺到了什麼,驀地扭頭,朝一樓客廳的方向衝了過去。
鬼腦袋突然扭頭離開,剛才還在跟鬼腦袋苦戰的左茗卓一臉疑惑,感到十分的不解。
它怎麼突然走了
左茗卓疑惑了一陣,很快想起了什麼來。
對了,還有他在一定是他做了什麼
想到這,左茗卓精神一振。
小徒弟瞅著自家師父突然變化的神情,疑惑不解的問道“師父,怎麼了”
左茗卓微喘了口氣,回“沒什麼。”
小徒弟似懂非懂,他扭頭看了眼房門的方向,小聲說“師父,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左茗卓沉思了片刻。
左茗卓說“去找他。”
小徒弟眨了眨眼“他”
還是它
左茗卓沒回,說“把東西都帶上,我們下樓。”
小徒弟想也不想“可是師父,要是撞見了那個東西怎麼辦”
左茗卓淡淡的回“那就跑。”
說完,左茗卓轉身離開了房間。
小徒弟沒法,隻得邁著自己的小短腿一塊跟上。
此時,一樓。
倉庫的方向已經近在咫尺了。
廖鳴望著倉庫門,氣喘籲籲的摸了把額頭上的虛汗。他停下動作,對著自家師父虛弱的說道“師父,我我好累能不能先歇一會”
齊宅實在是太大了,這都好幾分鐘了,廖鳴都還沒能將無頭男身給拖到倉庫裡。
還沒到倉庫,廖鳴已經手腳發軟,沒了力氣。
廖鳴話落,他看也沒看廖鳴一眼。
他冷酷無情道“繼續。”
廖鳴眼淚汪汪,兩眼含淚。
廖鳴委屈的應了聲哦,摸了把額頭上的汗,然後咬了咬牙,抓住無頭男身的手,繼續向前拖。
他則一直眼也不眨的盯著二樓的方向。
剛才客廳一直未有任何異樣,這會,突然間,位於客廳正中央的水晶燈突然輕輕的搖晃了一下,發出了咯吱的一聲。
水晶燈的珠片在空中輕輕的搖晃,在一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客廳裡,這個聲音簡直令人毛骨悚然極了。
客廳裡沒有風,但是水晶燈卻動了。
廖鳴身形一頓,僵硬的回過了頭。
廖鳴“師父,它是不是”
來了這兩個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廖鳴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因為已經不用問了。
鬼腦袋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鬼腦袋直勾勾的盯著廖鳴,驀地朝他的方向疾衝而去。
廖鳴腿下一軟,瞬間癱軟在地。
媽媽,救命
而就在鬼腦袋快要衝到廖鳴的眼前時,司降一把伸出手,拽住了連在鬼腦袋下的腸肉。
腸肉濕漉,血淋淋的,並且泛著惡臭。
抓上手的一瞬,他瞬間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雖然今天是它最虛弱的一天,但因為已經吸食過了四十八天的鮮血,所以實力仍是不能小覷。
它力氣極大,司降緊緊的拽著它的腸肉,竟有些拽不住。
他擰著眉,對廖鳴說“進去。”
廖鳴好似這才回神,跌跌撞撞的從原地爬了起來,然後立馬繼續拖著無頭男身往倉庫的方向拽。
鬼腦袋在發現被拽住之後,乾脆直接調轉方向,朝司降的方向衝了過來。
泛著惡臭的滑膩腸肉宛如蛇尾一般軟綿綿的纏了上來,一圈又一圈的將他的胳膊纏縛。
同時間,它張大了嘴,朝他的脖子咬來。
司降伸手將纏在胳膊上的腸肉拽了拽,但這些肉塊就像是鐵一般的堅硬,他伸手拽了拽,沒能拽動分毫。
他皺了皺眉。
周圍很空,也沒有什麼能用上的東西。
唯一有用的,大概也就隻有廖鳴書包裡的真武神符了。
但是他不能碰。
嘖。
見司降無法掙紮,鬼腦袋獰笑,充滿了得意。
下一秒,對著他的脖子,咬了過去。
就在它即將要咬上去的時候,客廳內的溫度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空氣裡的溫度驀然下降到了零度。
這個變化,不隻是二樓的左茗卓感覺到了,甚至是門外的齊程光一下也覺察到了。
齊程光站在門外,摸了摸手臂,問“怎麼突然這麼冷啊”
孫榕回“我也覺得好像突然變得冷了起來。”
而至於齊冰,則眼也不眨的注視著主宅的方向。
齊冰“爸,媽,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齊程光問“什麼聲音”
孫榕回“我怎麼沒聽見,是不是你聽錯了”
齊冰蹙了蹙眉,覺得不太對勁。
齊冰說“我過去看看。”
說完,走到主宅門前,準備伸手推門。
但他沒能推動。
客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