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記得我是在水中的,怎麼會在榻上難道是他那個一直在我身後的人
換了衣服後出來,自己也覺得清爽不少,看到琳娘眼中的讚賞,那讚賞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像途經的外族商人,他們眼中的貪婪一樣掩飾不了,對付那些外族人,巫祝曾經跟我說過很多辦法。
琳娘帶著我往後院走去,穿過一個幽深的走廊,途經抄手遊廊,再轉過一個垂花門,眼前是一片茂林修竹,有散落的陽光從間隙中落下。不時有小姑娘探出頭來看我“媽媽,又有新的姑娘來啦。”
琳娘點了點頭“都去忙吧,今天太守要過來,都給我小心些準備著。”
那些姑娘們紛紛點頭,落玉一般散了開去。
“我也要去幫忙嗎”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琳娘肯幫我找人,我還是很感激她的。
“不用,你和這些粗使的丫頭不一樣。”琳娘淡淡地說,繼而看著我笑問“媽媽叫你塵兒可好”
我並不介意她叫我什麼,於是點了點頭。
“塵兒,你從哪裡來洛京鎬城,還是”
我答不上來。琳娘隻好作罷,又問“那你要尋的人呢是什麼人”
我又答不上來,我隻記得他是我的侍衛,他說過阿夏的事情。但他不喜歡我,我也是一樣。可是我為什麼要找他,好像除了他,我沒有彆的人可以找了。
琳娘徹底挫敗了“什麼都說不上來,你要怎麼找人”
“這”被她說的,我也有些心慌。
琳娘眼中精光一閃“你該不會也是上午那些刺客的同夥吧,想”她話未說完,搖了搖頭,大概覺得我是不可能的。
“媽媽你可真是想多了。”一個巧笑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來,走出一個頗為好看的女子,親熱地挽著我的手,朝著琳娘說,“這位想必就是新來的姑娘吧,媽媽放心好了,我會帶好她的。”
琳娘微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又朝著我囑咐說,“不懂的事情隻管問她。”
我應了一聲,心裡還是想著找人的事情。
“我聽媽媽叫你塵兒,我也照樣叫你可好”她彎著腰給我準備著木屐,她打開門,“我的名字叫做訪晴,比你長幾歲,可以叫我訪晴姐。”
我突然就笑了,她居然說比我長幾歲。
訪晴呆了呆,看向我,眸光溫和,淺笑道“塵兒你可真是難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進到這裡還能這樣笑出聲的人來。那些個姑娘要不就是拚死反抗,要不就是以淚洗麵,再不然就是憑著姿色風花雪月。你可真特彆。”
她溫柔地說著話,彎腰為我穿著木屐,低聲道“你的腳都弄破了,一定走了很多路吧。”
我想大概是的。我低頭看著她,視線順著她的發線,滑到背脊,餘光瞟到淺墨色後襟掩蓋下的後頸箭傷。
“你受傷了。”我平靜地不能再平靜,敘述著眼前的事情。
訪晴卻僵住了,沒了動作。
我自己穿好了木屐,走進屋裡,跪坐在茶幾前“你包紮的不對,而且藥用的不全。”我想我不是顯擺什麼,隻是覺得沒得到治理的傷口不斷的被衣料摩挲,一定會很疼。
訪晴的臉上閃過殺機。
不知道為什麼,她最後放棄了“你究竟是什麼來曆來接替我的,還是來處決我的不管哪一個情況,我知道我已經沒有生路了。”她早該知道,她沒有完成刺殺的時候,就應該做好了死的覺悟。
“原來如此。”我讀著她的思路,對她的情況有了了解,“我不是來殺你的。但是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刺殺太守”
“這是我的任務,沒有為什麼。”
“哦。這樣。那我幫你換藥吧,你一定很疼的。”
她盯著我看了很久,確信了我話語中的真實,麵容漸漸放鬆下來,又重複說了一遍“您可真是特彆。”她對我開始用起敬語來。
“特彆並沒有。”我搖了搖頭,替她關好門窗。
“您會跳舞嗎會唱歌嗎”訪晴問起我的情況來,看樣子她想訓練我。
我們回鶻人,會走路就會跳舞,會說話就會唱歌。她的話又讓我輕笑起來。
“我又說錯話了不過您笑起來真美,我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及您。”訪晴這樣說著,她笑起來很柔和,微笑中的話語並沒有討好的意思。
我見過許多人,第一次見到這樣女子,明明已經被踩到了汙水之中,卻仍不改自己的平和與美麗。我不由欣賞這份平和。
是箭的傷口,有些潰爛,胡亂地包紮,傷口像可怕的蟲子爬在女子白皙的後頸。我解開領口的時候,她像是怕冷,又像是痛。我不敢再想,手撫過的地方傷口慢慢彙攏,一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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