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主人氣息濃厚的書房裡辦,秦海樓並沒有感到半點晦氣。他才查閱第一封郵件,邁克就敲門了,說一個小時前在庭院裡逮到了一名手持工具的竊賊。
“竊賊”秦海樓動作停了一下,沒放在心上,“扭送到局子裡去吧。”
說來事實也巧,秦海樓驅車回老宅子時,車燈掃射過草坪陰影,裡麵正蹲伏著一個男人。發現他去而複返後,男人拿出手機,給雇主發了條短信。
“行動失敗。”
男人知自家雇主是秦氏的順位繼承人之一,如果把那傻子宰了,遺囑報廢,根據國內的遺產法,百億財產就會根據第一順位繼承人、第二順位繼承人這樣分配,能拿大頭誰還願意舔小頭呢
所以在雇主眼中,傻子必須死。
反正他是一名亡命之徒,為了錢可以送一個無辜的傻子下地獄。
雇主給了他整座房子的平麵圖,告訴他仆人們的作息時間,還教他半夜以什麼路線潛入,畢竟這座老宅子白天安保係數較強,夜晚較為鬆懈。
可這份差事也不是好做的,他腦海裡預演過幾遍,越演練越緊張。
白天他已經踩過點了,沒找到下手的機會,等到了晚上,尋覓到了男主人出門的一個空隙。他擦拭了一下刀子,正準備踩著樓梯潛入,但已經出門的男主人秦海樓,不知怎麼回事,忽然去而又返。
男人本就神經緊繃沉不住氣,聽到秦海樓幾聲莫名其妙的喇叭,當下心情駭然,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他慌不擇路地亂跑,結果在黑夜中,迷失在了有錢人堪稱迷宮的庭院裡,被幾名男仆逮了個正著。
警局夜晚也有人值班,聽說是潛入富豪區的竊賊,那裡無一不是繳稅大戶,當下引起了重視。
他們把竊賊關了起來,沒收了所有作案工具,裡麵一把寒光熠熠的刀子,讓所有深夜犯困的警員一下子激靈起來了,認定這不是一起簡單的盜竊行為。
順蔓摸瓜下去竟還有意外收獲,這個竊賊先前還曾有過殺人越貨、肇事逃逸的案底,這一下子罪上加罪,後半生等著牢底坐穿吧。
聽說老宅子出了事,不少兄弟姐妹都給秦海樓發來了慰問,秦海清更是直接登門拜訪。當然了,他上門目的有幾分醉翁之意不在酒,同時也想看看,江宓跟自家大哥相處得如何,如果實在不適應,他還能找一個理由把人接過去。
一進老宅子,秦海清看到大哥在彈鋼琴。
那架昂貴的三角鋼琴是秦老爺子原配夫人,當年風華正茂時從法國買回來,佳人已逝去二十年,鋼琴卻越保養越曆久彌新。
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衣袖挽到手肘處,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敲著琴鍵,泛出玉石一般的顏色,優雅得仿佛一雙藝術家的手。他閉著眼眸演奏,一首舒緩動人的曲子從指尖流淌。
耀眼陽光穿透紗窗,傾瀉在男人身上,落了聖潔的白色光暈,簡直像從古典油畫裡走出的神明。
這熟悉的場景,讓秦海清恍惚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從小他和大哥都不討控製欲極強的老爺子喜歡,他畫出來的作品,老爺子會罵“什麼嘩寵取寵的水平”,罵他是一名隻知投機取巧的畫匠,而在彈鋼琴上繼承母親天賦的大哥,則被老爺子罵不務正業、隻有這點東西拿得出手。
可最後,被罵畫匠的他堅持下來了,即將舉辦自己的個人畫展,可擁有傲人天賦的大哥卻放棄了,在商界裡汲汲營營,摯愛的鋼琴終生隻能成為一種業餘愛好。每次想到這裡,秦海清心頭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優越感。
他也知,秦海樓彈琴時一貫沉浸其中,不喜歡被人打擾,哪怕地震海嘯也無法阻止他,就算一個不識趣的人強行湊到對方麵前,想跟他談點事情,也不會被搭理。
因此,秦海清如一名捧場聽眾靜靜聆聽,耐心等待這首長達十五分鐘的曲子結束。
這時候,他們的傻子弟弟江宓走了過來,突然平地摔了一跤。人沒事,高潮中的鋼琴聲卻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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