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向撞她之人,不由一眯眼“好啊,原來是熟人”
瞧瞧這一身胡服,再瞧這雙小圓臉,大眼睛,以及讓人見之不忘的褐色眼珠。
不是那術士又會是誰
術士掙紮叫喊道“喂你們放開我”
鄭眾冷聲質問道“你是誰為何對我家夫人暗下毒手”
“喂你有沒有搞錯啊”術士眼珠像褐色琥珀滾珠,滴溜滴溜地轉,“街上人多不小心撞了一下,怎麼就成暗下毒手了,我謀害她了”
鄭眾“嘿”了一聲,叉腰道“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是有意的,還想摘我家夫人的蒙麵紗,你”
“鄭眾。”沈子梟忽然淡淡打斷了鄭眾的話,“無需多言,去旁邊的鋪子上買些臭豆腐來。”
江柍心燭一晃,幾乎是立即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
術士卻似懂非懂,隻驚恐看著沈子梟“喂,你不要亂來啊我我我,你快放開我”
沈子梟淺淺一笑“放心,我不會傷你。”
話落,一股濃臭辛辣的味道悠然飄近,轉頭一看,鄭眾已買了臭豆腐過來。
“回爺的話,不敢讓您久等,奴才直接用五兩銀子把那整個鋪子現成的臭豆腐都包圓了”鄭眾臉上滿是等著看笑話的期待之色。
沈子梟也不負他的期望,“嗯”了一聲,說道“一並還給這位大仙吧。”
他特意強調“大仙”二字,嘲諷之意顯而易見。
鄭眾喜滋滋便聽了令,二話不說便把臭豆腐往那術士身上倒了過去。
“啊”術士尖叫著。
頓時從頭到腳都沾滿了臭豆腐的味道。
江柍把剛買的鈴鐺拿到術士眼前晃了晃,也如銀鈴般哈哈大笑“哎呀,你怕是修的臭豆腐道,師承臭豆腐。”
沈子梟搖頭失笑。
術士聽江柍嘲笑她,氣得是咬牙跺腳“彆讓我遇見你們,否則不殺你們也定要把你們扒層皮”
沈子梟聞言,吩咐道“好了,鬆開她,我們走。”
高樹和輕紅把術士像丟垃圾似的,往
街旁一甩,任她幾乎摔倒,卻走得頭也不回。
那術士便在身後跳腳叫罵。
沈子梟驀地想起什麼,問道“你怎知她是女子”
江柍說“她自燃手指時我就發現了,那是一雙女子的葇荑,且她耳垂上有耳洞,可喉上卻無喉結,故不難判斷。”
“夫人慧眼。”
“那你是如何得知”
沈子梟稀鬆平常說道“一眼便看出,無須分辨。”
江柍愣了愣,便努嘴說“你厲害,世間屬你厲害。”
沈子梟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再陰陽怪氣,你那元宵之禮,休怪我不給你。”
江柍抗議地瞪向他,卻見長街兩旁的燈光襯得他愈發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不由看癡了,忙低下頭,心想君子可忍一時之氣。
說笑玩鬨一路,終於到了豐樂樓門前。
隻見此樓修得三層相高,五樓相向,珠簾繡額,燈燭晃耀,奢華氣派堪比宮中瓊樓。
比起歎息,江柍更覺疑惑,問道“這裡如此富麗堂皇,比之皇宮毫不遜色,陛下竟也允準”
沈子梟尚未言語,鄭眾卻笑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百姓安居樂業,既非淩駕於皇權之上,又有何不可”
江柍聽罷,心中更覺得激蕩難平。
民為貴這種話,向來唯有當權者可言,普通人怎能輕易提及可鄭眾這麼說,沈子梟卻並動怒,而是一臉如常。
江柍默默良久。
在昭國,天下至寶均歸皇城,世間臣民所用,規格皆在皇家之下,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逾矩之處。
江柍從前從未想過,這有何不妥。
她深感震顫,連走進豐樂樓裡也不知曉。
直到穿過主廊,走到兩廊所設的一間小閤子裡,方才回過神來。
而進了閤子間,忽聽
“好哥哥,你來得也太慢了些,我酒都吃上三壺啦”
江柍這才發現,葉思淵與謝緒風竟也在此。
她先是掃了葉思淵一眼,見他果真臉頰紅通通的,旁人喝醉總會混沌昏沉,可是葉思淵卻被酒氣熏染的雙眸更加明亮了,燦若晨星。
她不由抿唇一笑,又看向謝緒風,見他倒沒醉,不由疑惑“國公爺喝了沒有”
話一出,葉思淵就咕噥起來“哎呀,彆提了,這人嫌酒不香,不肯喝,我倒覺得挺香的啊”
沈子梟在上首落座,嗤道“他不願喝,故意耍你頑呢。”
謝緒風一笑,不置可否。
葉思淵“啊”了一聲,把眼一瞪“好你個可惡的謝逍”
謝緒風可不願葉思淵撒潑,便指指樓下,說道“你等了一夜的花魁娘子來了,還不快瞧。”
葉思淵眼睛一亮,忙湊到窗前去看,腦袋都伸出窗子外了,又想起江柍還在場,扭頭嗔道“誰等了,煩人”
話雖如此,卻還是轉過了頭去看。
江柍對葉思淵的小孩子脾性見怪不怪,加之,她也想瞧一瞧大晏的花魁是何模樣,也走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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