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訶抿了嘴,眼神飄忽著挪開,“你們來了後沒多久。”
他是不會說,維利亞斯是看見他倆的慘樣後突然想通的。
兩個人都灰頭土臉的,看得老長輩心酸。
林訶輕咳了一聲,神色不自然地勉強放軟了聲調,給出關心,“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
頓了頓,他的話裡摻了點羞赧,“三天後,我跟你叔叔辦酒。”
黎安眉梢一挑,勾了唇角,“苦儘甘來啊,恭喜。”
林訶掃了眼完成了檢查,正在摘管子的時喻,垂眸向黎安點了下頭,“同喜。”
黎安還沒說話,肩上就多了隻手,勾著他脖頸讓他往後仰靠在了某人結實腹肌上,頭頂的聲音帶著點吃味的悶沉,“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他剛剛都看見了,這人背對著自己,連個關切的眼神都不肯給,倒是跟彆人聊的開心。
時喻看著林訶,微斂的眼帶著不滿,像在問他怎麼不跟那兩個一起走。
林訶沒搭理他,徑直從兩人身邊走過,幫維利亞斯整理儀器和報告。
時喻回頭看了他倆一眼,低頭正對上黎安含笑的眼,抿了抿唇,作了一副等人哄的模樣,卻又像生怕黎安不懂他意思,刻意提醒,“你都不多關心我一下,我才是你的apha。”
怎麼能跟彆人聊的開心,卻將自己丟在一邊呢?
黎安好笑地捏了捏他指尖,借了他的力起身,俯身仰頭,唇瓣擦著他耳郭掠過,含笑的聲音清冽帶著蠱惑,“因為我相信我強大的apha先生,不會有什麼問題。”
清洌洌的聲音混著他身上微涼的海鹽鬆香,撓得時喻心癢癢,偏頭似不好意思般拽了拽他指尖,小聲,“回去了。”
難得見時喻這個厚臉皮害羞,黎安稀奇地看著他耳尖那抹紅,忽然覺得他的失憶也不完全是壞事。
退開幾步,黎安跟維利亞斯打了招呼,就帶著時喻回了自己在人類新城邦的宅院。
黎安有舊世界的記憶,在他的指導下,新在廢墟上建成的人類城邦,很有大都市的氛圍,分區明顯。
熱鬨的商業行政區,煙火氣濃厚的生活區,麥浪起伏的農業區,鏗鏘有聲的工業區……是原本地底的十一區排除貧民區後的複現。
溫籍給黎安安排的宅子在行政區和生活區之間僻靜的角落,安保和私密性都是絕佳,類似舊世界的莊園,房屋掩映在綠樹碧草之間。
“這算是軟禁嗎?”
時喻看著一路上的監控探頭,微微皺眉。
“說不上吧,我想出去不會有人攔我。”
黎安對此倒是不在意,“但有人想闖進來,就得先問問這邊的安保防禦了。”
聽他這麼說了,時喻才舒展了眉頭,跟著進了屋。
隨手合上屋門,落鎖,時喻垂眸藏起幽幽暗色,輕聲問,“浴室在哪兒?”
倒是挺愛乾淨。
黎安看著自己一身的灰,也是皺了眉搖頭,帶著時喻往樓上走。
“這邊是你的房間,帶了浴室。”
黎安給他開了一扇門,指了指屋裡的衣櫃,“櫃子裡給你準備了衣服。”
那都是在他不在的日子裡,黎安給他準備的。
時喻應了一聲,就見身邊的人轉了身要走,連忙抓住他手腕,“去哪兒?”
“我也得去洗洗。”
就算用了些手段,但他在外不能像時喻一樣用未淨化的水清理自己,倒是顯得比時喻這個在外時間更久的人還邋遢。
時喻目光微閃,但瞅見他皺著眉頭,很是嫌棄自己一身臟汙的模樣,終是抿了抿唇,鬆開了手,“你的房間……”
“隔壁。”
知道他是個粘人的,黎安搶答後無奈歪了腦袋看他,“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
時喻鑽進了自己屋裡,故意沒關門,黎安盯著他背影,稍有疑惑。
怎麼感覺他有點怪?
黎安想問問零號機,但零號機擬態後跑去客廳逗小黑去了,甚至提前斷開了跟黎安的聯係,留下一句,【反正待會兒都得被黑屏,我就不過去了。您好好‘享受’沐浴。】
特地圈出來的兩字,看得黎安直皺眉,動用權限封了零號機好幾個文件夾。
客廳裡傳來一聲隻有自己能聽見的淒厲貓叫,黎安勾了唇,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他確實得好好拾掇一下自己了。
等將自己打理得差不多了,黎安關掉了浴缸的水龍頭,愜意躺進了浴缸。
他很久沒有過這樣放鬆的時刻了,眼睛合上,全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夢境裡的濤浪水聲都變得柔和了。
“呼啦”一聲,沉在水裡的人被人撈起,焦急的聲音響在耳畔,黎安迷糊著睜眼,被水浸濕的睫毛粘嗒嗒沾在眼睛上,叫他眼前一片模糊,隻隱約看見張熟悉的臉,帶著焦急和擔憂,唇瓣開合。
身體被晃悠著,像在波浪中沉浮,耳邊雜音陣陣。
好吵。
還沒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人,看著對麵不斷開合的嘴,忽地抬手捧住了那張臉,仰頭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地製造噪音的嘴。
溫軟的唇帶著濕漉漉的水壓上來,堵得時喻喉頭一滾,將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對麵人已經強勢侵入他口腔,掠奪起他口腔胸肺裡的空氣。
眯了眯眼,盯著那因沾了水,半睜半閉著更顯迷離的眼,時喻的呼吸愈重,扣了他後頸反客為主。
氤氳酒香被浴室中水汽蒸騰,揪著逸散的寒涼鬆香纏綿,融了那鬆上落雪,化作雨霧,與酒氣蒸騰的海水交融。
在將要失控之時,時喻放開了懷裡人,手撐在浴缸邊,看著緋紅了臉,微張著紅唇大口喘息的人,俯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指尖在他後頸摩挲。
“小長官……”
靡靡低語喚醒了意識沉浮的人,那雙瀲灩盛著碎光的鳳眸清冽了幾分,原本櫻粉的唇被碾得豔紅,殘存著一點凹陷的牙印。
軟舌拭過微腫的唇,清醒了幾許的人微皺著眉抿了抿自己略有些刺痛的唇,兩頰與眼尾連著一片紅,清冽的眸子於墨色裡蕩開幽藍波光,噙著欲語還休的不滿。
時喻呼吸一滯,伏身湊近,卻被一隻濕漉漉的手掌按在了臉上。
“你怎麼在這兒?”
微啞的聲音還帶著喘,卻因不滿而顯得有些冷。
有種被欺負後強裝鎮定的色厲內荏,叫人……更想欺負了。
喉結滾動著壓下心中的蠢蠢欲動,時喻在他掌根親了親,臉頰貼上他掌心,半斂的眸帶著水色,幽幽黑瞳藏著暗火,緋紅著的臉上殘餘纏綿後的欲色,故意做了委屈神色,微抿了唇嘟囔,“我聞不到你的信息素了,才過來看看的。”
“怎麼能在浴缸裡睡著呢?”
臉頰輕蹭他掌心,時喻拿一張欲望未散的臉,擺了擔憂,無辜埋怨裡摻了似有若無的魅惑,刻意壓低的嗓音沙沙的,磨著人心,“很危險的,小長官。還好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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