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
安似乎有什麼特殊的能力,無論他在神殿的哪個角落,總能迅速地找到自己,按心意掌控著遊戲的節奏,決定出現的時機。
但從來不會浪費這麼長的時間,在他準備好了一切後,還不開始遊戲的。
以往安也會放他做些小動作,可從來不會這麼安分地等著,時不時的就會找點存在感,給他製造些麻煩。
越是回想,玏西梵希特心中的不安就更強烈。
他想起白日裡睡不醒的安,想起他最近越來越嗜睡,想起大祭司的話……
再等不下去,玏西梵希特跳下立柱,謹慎但迅速地進了黑暗的宮殿。
急促的腳步像是鼓點,響在寂靜無聲的宮殿裡。
玏西梵希特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他急切地想要引起黎安的注意,想他儘快出現在自己麵前。
可令他失望的是,宮殿裡隻有他迅疾的腳步,急促的呼吸。
“今日的藥劑好像不一樣?”
腦子裡倏地閃過白日裡黎安的話,玏西梵希特猛地頓住了腳,心跳在那一刻好似停跳。
不,不會的……
玏西梵希特在那一瞬間慌了神,什麼警惕都忘了,拔腿就往黎安的寢殿跑。
安是他們力量的賦予者,他們需要安,不可能對他不利。
玏西梵希特疾行在空寂的廊道裡,強迫自己冷靜。
那個人類,還在挑撥自己和安,想讓安吞噬自己。那個藥,肯定不會是能弑神的毒藥。
心漸漸靜下來,玏西梵希特的腳步反而更匆忙。
上到最幽深的一層,玏西梵希特剛一上來就打了個哆嗦。
整個廊道裡像是遭受了一場冰風暴的洗禮,支離破碎的石門被冰封成裂痕遍布的整塊,畸形地虛掩著宮殿。
那些空著的宮殿裡,也蒙著一層霧蒙蒙的薄冰。
玏西梵希特習慣性地抬頭去看窗戶,卻見那高高的窗戶都被冰封了起來,在黑暗中呈現出詭異的幽藍色,明明朦朧地透著月光,卻有一種好似能將光線都吸納的詭譎感。
像安的眼睛。
那幽藍的蛇瞳,清亮透徹得像沒有瑕疵的藍寶石,嵌在那雙鳳眼裡,憑空多了如淵的深邃,勾著每一個同那雙眼對視的人,心甘情願地踏進不知前路的深淵。
玏西梵希特轉頭看向了走廊儘頭唯一完好的石門。
那扇刻著翅膀的石門,有著這個神殿最強的禁錮魔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嗅了一鼻冷香。
陰冷的寒氣,幾乎能凍結龍息,幽幽的香氣,卻叫他神思一晃。
是安身上的味道。
但,比平常濃鬱了很多。
越是靠近那扇門,香氣就越濃鬱,氣溫也越低。
玏西梵希特不得不放出了龍鱗附身,以阻擋那往皮肉筋骨裡鑽的寒意。
他該將鼻孔也封堵起來的,那醉人的幽香明顯不對勁,但他卻沒那麼做。
額頭輕覆上冰涼的石門,玏西梵希特壓抑著低喘了一聲,漸生的燥熱與體表的寒意夾擊,他仿佛置身冰火之間被煎熬著。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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