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垂眸微低了頭,仁愛地注視著神殿外的侍者,點點金光飛出,治愈了他身上的傷口。
侍者道了謝,雙手向上托舉著一隻銀瓶,呈給黎安。
銀瓶飛到黎安手上,侍者看著他飲下了銀瓶中的液體,收到空了的銀瓶後再次向黎安俯身,“願您安康,偉大的黎明之神,曙光的掌控者。受您庇佑的您的子民,將永遠愛戴您,擁護您。”
“忠貞的孩子,光明將永遠與你同行。”
黎安溫和地點了頭,示意他已經可以離開,“去吧。”
侍者合上了大門,通往神殿的階梯隨著他的離開而逐階消失。
玏西梵希特聳了聳鼻子,皺眉盯著黎安唇邊殘留著的一點水漬,“你喝的什麼?”
“一種藥劑。”
黎安對他沒有隱瞞,“司說,是一種能壓製我惡念的藥劑。能漸漸削弱夜晚時,我的力量。隻有如此,神殿才能困住夜晚的我。”
“白天的你能出去?”
玏西梵希特扛起了地上的豪豬屍體,拇指往後一翹,指著身後的石門,“你脖子上的頸環,手腳上的金環,我之前還覺得奇怪。其實那不是飾品,而是鐐銬吧?鎖鏈,是用你自己的魔力……嗯,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神力,在你想要離開神殿時,由魔法陣組成鎖鏈,將你困在神殿?”
“差不多。”
黎安看了眼他肩上的豪豬,轉身往神殿高層走,“跟我來吧,去上麵有光的地方,我會告訴你感興趣的一切。”
玏西梵希特本不想跟著他走,但他說會滿足自己的好奇,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直覺告訴他,現在的偽神對自己沒有危險。
他也確實好奇,偽神口中的“你我他”是怎麼回事。
他隱約覺得,自己想從這該死的地方離開,突破點就是白天的偽神。
作為神,白天的這個實在太溫吞了,夜晚的那個明顯又太危險了。
所謂的不完整,大概是指性格上的極端。
想起之前那一閃而過的漠然神色,玏西梵希特心尖微顫,下意識抬頭看向前麵帶路的黎安。
那才是完整的偽神嗎?
確實更像族裡古籍所記載的,好似世間萬物都不能入眼,卻又認真注視著一切的神。
如果忽視他那不討喜的說話方式的話。
往上走了兩層,玏西梵希特發現神殿的窗戶都開的很高,隻有走廊和一些寬闊一點的沒有花的花園比較敞亮,其他的房間說是宮殿,卻更像壓抑的囚牢。
這座懸浮於天空中的石堡,與其說是神殿,不如說是一座空中監獄。
“是你將宮殿打造成這樣的?”
神殿的魔法陣是偽神為了囚禁夜晚的自己而設計的,玏西梵希特便理所當然地認為神殿也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自己將自己關起來的怪東西。”
對於他的無禮,黎安並沒有生氣,赤紅的瞳中劃過絲不自然,“不,城堡不是我設計的。我討厭漆黑的宮殿,也討厭那些昏暗的房間。”
黎安說著,在一扇石門前停下了腳步,“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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