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條長蟲還沒死透的話。
死了也沒關係,蛇毒聽說有很強的腐蝕性。
玏西梵希特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尖銳的指甲敲在金屬的項圈上,響起細微的脆響。
乾脆,直接取了他的毒囊。
隻要能腐蝕掉一點點,就夠破壞魔法的完整性,這項圈也就成了廢鐵。
巨龍微眯了眼,豎瞳危險地順著眼前肌理分明的小腹往上,停在胸口一塊鱗片形的淡斑上。
麟族往往會有一塊重要的鱗片,保護著自己的要害。
半蛇人似乎是發育不完全,護心麟還沒能完全成形,隻有一塊淡斑。
看來還很年輕,可惜了。
作為一條還沒能擁有護心麟的年輕龍族,玏西梵希特不免對眼前同樣年輕的半蛇人產生了同情。
但同情歸同情,他下爪卻是快準狠。
蛇他吃過不少,但半蛇人的毒囊在哪兒,他還真得好好找找。
先弄死再找,以防生變。
利爪帶風,精準地朝半蛇人的胸口要害刺去!
忽地一陣風聲,玏西梵希特頓覺身上一股重力碾壓,整個龍瞬間倒飛了出去,砸在石門上,發出一聲沉悶巨響。
鎖鏈當啷地響,混著鱗片刮蹭石板的沙沙聲。
半蛇人醒了。
玏西梵希特撐著石門起身,活動著手腳,金色的龍目在黑暗裡折出駭人的光。
那一尾巴確實有力,但還不能將皮糙肉厚的巨龍如何。
在挖毒囊和聯手之間猶豫了一下,玏西梵希特覺得自己現在沒必要跟半蛇人打。
他們的共同敵人,是那個奪去了他們的自由,目前不知所蹤的偽神。
與其現在跟蛇人打起來引來偽神,不如合作,也節省下力氣,好對付偽神。
玏西梵希特盤算著,直到他抬頭看清鎖在石柱上的半蛇人的臉。
巨龍化作的人形已然十分高大,但在半蛇人麵前還是差了太多。
尤其是他還被吊著,蛇身加人身的高度差不多跟剩下能活動的蛇尾等長,身高超過兩米的玏西梵希特站在他麵前,不抬頭也隻能看見那緊實的胸肌。
半蛇人還垂著腦袋,墨綠的長發將他的臉遮了個徹底。玏西梵希特也沒想著去看他的臉,所以直到此刻才發現,那被鎖在柱子上的半蛇人,竟然有著跟偽神同樣的一張臉!
玏西梵希特戒備地靠門看著,看那被鎖在石柱上的半蛇人氣息奄奄地同自己對視。
他有著跟偽神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卻有一雙完全不一樣的眼睛。也不能說完全不一樣,至少眼型還是一樣,但那紅寶石一樣的赤瞳,此刻卻在暗夜裡閃爍著幽藍的光。
跟蛇類綠色或金色的眼睛不一樣,他的眼睛是天色將晚時黑夜與光明交彙成的暗藍色,在黑夜中並不明顯,卻足夠危險。
“哪兒來的龍崽子?”
傷痕累累的蛇人俯視著戒備的玏西梵希特,從被鎖鏈勒住的喉嚨裡嘶啞吐字,有氣無力的,似蛇的嘶鳴,卻帶著嘲弄,“鱗都沒長全,也敢來窺探神的秘密。”
作為一條剛成年的巨龍,沒能像同類一樣長出守護心臟的堅硬鱗片,一直是玏西梵希特心裡的一根刺。
此刻被同樣沒有護心麟的蛇人嘲笑,玏西梵希特自然是惱怒萬分,但他此刻卻冷靜地沒有衝動,豎瞳幽幽注視著被鎖著的蛇人,“你是白天那隻掉毛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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