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君握了黎安的手十指相扣,看向風凝,“本心在己不在功。縱然魔功對心性有影響,但誰又能肯定修正道者不會被力量所迷惑呢?讓人迷失的,從來不是功法,而是人心所求名利、欲望。修心不夠,正魔功法,都不過是助惡者為惡之物。”
“修行先修心,你為域主,此理不該看不清。”
玉琉君一席話讓風凝若有所思,可目光落在黎安身上,依舊是眉頭緊皺。
黎安的實力太強,三界賭不起他失控會帶來的後果。
他看得出來黎安不是嗜殺之人,但他與玉琉君的關係持續下去,最終會如何很難說。更何況玉琉君在三域之人心中的地位特殊,他們兩個結成道侶一事若傳出,三域隻怕將再掀風波。
玉琉君挪步擋在了黎安身前,“你方才不也說了,在一切發生前,所有的猜測都是臆想,能做的隻有預防和提前準備。我相信安安不會被功法力量所惑,我不會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玉琉君的堅決讓風凝一愣,心中所堅守的某些東西,也更因他之後的某些話而動搖。
“且若真如你所說,功法對人心影響甚重,我作為道侶就更該守在他身邊,陪他共度難關,而非棄他而去,還美其名曰為了他好。”
像是被重錘敲在了心上,風凝整個人都微不可察地一晃,扣劍的手握緊了劍柄,總帶三分愁思的眼裡浮起困惑迷惘。
見話說得差不多了,黎安製止了還想說什麼的玉琉君,看向風凝,“你若放不下對魔族的偏見,和談也不過是兩方扯皮。真要和談,等你放下偏見再說。但願你不會讓本尊失望。”
說罷,黎安拉著玉琉君離去。
傅雲珩離開前看了眼風凝,四目相對間,複雜的心情各有不同。
轉臉從他身側離開,傅雲珩還是沒忍住提醒他,“你真想知道玉琉君為什麼為尊主一介魔族說話,不如去查查玉琉君受傷落敗的原因。無論什麼時候,同伴的背叛,都比敵人的狡詐強悍更令人心寒。”
傅雲珩說完便追著黎安而去,昆山之巔,隻剩下一個靜思的人。
回首最後看了眼傅雲珩離開的方向,風凝轉身回了仙域。
處理完塵域和仙域結親之事的風鄴剛回到仙域,正打算往“三不管”城尋風凝,就撞見了從外麵回殿的風凝。
“師兄?”
風鄴有些詫異,“你們這麼快就談好了?還是,魔尊不肯談?”
風凝搖了搖頭,將今日在昆山之巔發生的事同他說了,包括玉琉君與黎安結為道侶之事。
“此事事關三域和睦,在有對策前,不可聲張。”
風凝叮囑風鄴,“一切等我查清當日戰場上琉璃仙君所遇之事再談後續。”
從驚駭中清醒過來,風鄴神色凝重地點頭,“師兄放心,此事我必不會聲張。隻是,聽你說起琉璃仙君對魔尊的態度……”
“老實說,比起魔尊失控,我更怕玉琉君會入魔。”
風鄴的話讓風凝沉默了一瞬,眉眼間愁思更甚,無力歎息,“魔尊似無意讓他入魔。現在,也隻能寄希望於魔尊對他情意深重,不願他走上歧途了。”
寄希望於魔會阻止一個有助於增強己方實力的人入魔,簡直就跟在下雨天和人說彆打傘一樣,腦子多少有點問題。
殿內安靜了一會兒,風鄴還是沒忍住,委婉提醒,“師兄,有沒有可能,對魔族,以及現在的玉琉君而言,入魔並不算走上歧途?”
“……”
風凝更愁了,但現在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先調查玉琉君當日在戰場上發生了什麼事吧,其他的之後再說。”
風鄴也知現在沒有彆的辦法,不再打擾風凝,退出了大殿。
卻不想兩人談話的第二天,玉琉君與魔尊結為道侶的消息,就傳遍了三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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