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條狀疤痕橫在冷白的小臂上,就如完璧有了瑕疵,顯眼得刺目。
許言注意到他的視線,故意說,“那天真是驚險。如果不是少爺的身份擺在那兒,一時嚇懵了那群人,說不定少爺也會遭遇不測。”
說著,他眼神一厲,看向黎安,“您以後再這麼莽撞,我可就要跟先生上報,調到你們班當助教了。”
黎安才不想被他管著,“大驚小怪。就算你們不來,我一個人也能搞定那群嘍囉!”
如果不挨那一電棍,許言信他能搞定。
天知道他看見黎安直接衝上去用手擋電棍的時候有多緊張。
好在黎安還不是太傻,衝上去不是格擋,而是揮擋。電棍砸在他手臂上,就因他動作的慣性被揮開了,沒讓黎安受到持續電擊。
就這,黎安還被電得頭發直豎,整個人僵站了半天,等他們將人製服才緩過來。
如果不是那群人沒想到黎安會出現,又因傷了黎安而恐懼,一時慌了神,真說不好他們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也對黎安下手。
楚昭對之前的事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黎安被許言摁著在隔壁病床躺了一天的事他是知道的。
“會消嗎?”
楚昭看著黎安手臂上的疤痕,心生愧疚。
“一個疤而已。”
黎安毫不在意,“傷疤是男人的勳章!懂嗎?”
自己要是不擋那一下,電棍敲他腦袋上,他不死也得癱瘓。
一道疤換一條命,簡直不要太值得。
既阻止了任務失敗,還換來了楚昭對自己的改觀,黎安覺得他是一點兒沒虧。
楚昭沒應聲,一直盯著黎安手上那道疤,像是要用目光代替激光祛除那瑕疵。
黎安被看得不自在,隨意將手往身後一藏,色厲內荏地發火,“看什麼看?再看給你眼睛挖掉!”
楚昭收回視線,輕聲道歉,“對不起。”
一句“既然知道不禮貌就彆看”的曲解在嘴邊,卻因他低垂的眉眼而咽下,黎安嘴皮子動了動,彆過眼,放柔了聲音似在嘟囔,“又不是你打的,你道什麼歉?”
“是因我而起。”
楚昭固執地攬過責任,頓了頓,又道了句,“謝謝。”
他的態度太過真誠,讓一直惡語相向的黎安受之有愧,眼神飄去彆處,惡聲惡氣地說道:“你要謝我的多了去了,可不止這一件!”
楚昭抿唇看著他,眉眼微彎,“嗯,我知道。”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在青年臉上落下暖光,含笑的顏如初融的雪,清冽,乾淨,化作細流,由眼入心。
黎安呆了兩秒,回神後迅速轉頭,掩飾般抖了抖手裡的資料,“知道就好。行了,彆打擾我複習,做你的訓練去。”
“嗯。”
楚昭應聲,轉向默不作聲了很久的許言,沒瞧見剛剛轉身的人偷偷往這邊看了一眼。
站在兩人對麵的許言卻是將黎安的小動作看了個清楚,意味深長地笑開,心裡又有點兒發愁。
雖說自家少爺早就言明自己喜歡男孩子,但他們都當他是反對跟薑家定下的娃娃親,沒想到他會來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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