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的第三天,四人起了個大早,被節目組分成兩組。
一組留在曬場翻曬昨天收割回來的油菜,一組下山去山下集市買當季的菜苗回來移栽,為下一組嘉賓留下體驗項目。
黎少陽興衝衝地要去體驗一下鄉村集市的熱鬨,何慎行懶得挪窩,黎老板不想花錢,看護黎少陽的活兒就落到了白雲深頭上。
節目組安排了攝像跟著兩人下山,拍兩人在集市買東西時的討價還價,有黎少陽在,倒也不缺笑料。
反而是山裡留守的兩人,擺爛到除了乾活兒,話都不想多說一句,但被安排了下地拔油菜樁的活兒後,破罐子破摔的兩人也很有些節目效果。
到了中午,趕集的兩人在山下解決午飯,山上的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對付了一頓燒烤。
躲過了中午最毒辣的一波太陽,油菜莢都曬得裂開來,指導老師拿了專門的工具來指導兩人給油菜脫殼。
兩人高的長柄連枷,在一頭綁著可活動的木條捆成的短木排,隨著長柄不斷地揮起落下,短木排敲打在曬裂了口的油菜上,油菜籽便會脫落。
一個人用連枷脫籽,另一個則要翻動被拍過的油菜,將那些空殼收到一邊,之後還要再次重複這個過程,直到油菜籽全部完成脫殼。
這些脫完殼留下的油菜杆,也會被統一收集起來,或作為柴火,或切碎了拌成肥料。
當白雲深和黎少陽回到山上時,看見的就是兩個累癱在曬場邊的人,以及分好了籽和殼的油菜。
收拾和做飯的活,自然就落在了趕集回來的兩人身上。
何慎行跟黎安扒拉著兩人從山下買回來的菜,看見一堆粽葉時,臉也是跟粽葉一個顏色的。
黎少陽還以為他們很高興,“後天不是端午了嘛,我看街上在賣粽葉和粽子,就想著買些回來,咱們難得一起過個節。”
何慎行興致缺缺地丟開粽葉,“你可以直接買粽子。”
“那多沒意思!既然都來體驗田園生活了,當然要自己動手,才更有意義啊!”
黎少陽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叉腰看著癱在躺椅上的兩人搖頭,“哥,你們這也太遜了吧?才奔三而已,正是該努力嘗試,奮發直前的時候,你們這,還不如雲深小弟呢!可沒你們這麼當前輩的。”
何慎行將蒲扇往臉上一蓋,“你的前輩睡著了,作為後輩不要吵。”
黎安翻出了兩個鹹鴨蛋,直接無視黎少陽,湊到做飯的白雲深旁邊,“加兩個蛋。”
被無視的黎少陽站在陽光下生悶氣,但轉頭就被黎安使喚了,“你要是閒得慌,去把地犁了。”
說著,黎安還貼心地給他送上一把鋤頭,一雙手套,“戴上手套不容易起水泡,但小心打滑,彆挖到自己腳了。”
“……”
黎少陽抱著鋤頭欲哭無淚,彈幕笑哈哈地說著【心疼】。
【二哈正確養成法】
【您的前輩免疫了您的雞血,並送您一把鋤頭】
【哈哈哈哈哈,還有手套】
【何慎行:前輩已死,有事燒紙】
【黎·生氣但乾活·少陽:鋤地就鋤地,我卷死你們!】
……
在指導老師的協助下,黎少陽鋤地還挺像模像樣的,等黎安來喊他吃飯時,他已經整理出一廂地了。
黎安眉梢輕挑,“挺不錯嘛,很有乾勁。”
伸手接了他的鋤頭,黎安看著他往身後藏的手,轉身扛了鋤頭,“我那兒有藥,先回去洗手吃飯。能端碗吧?要小叔喂你嗎?”
本來還有些感動的黎少陽立刻炸了毛,“小叔!我不是小孩兒了!”
黎安笑笑,扛著鋤頭往回走,“當小孩兒有什麼不好的,多少人羨慕著呢。”
黎少陽快走幾步追上他,雙手背在身後,故作老成,“成長,是為了有更多可能,接替現在為我撐起一片天的人,為他們,也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一聲輕笑散在風裡,橘紅的晚霞裡,夕陽拉長兩人的影,以漸晚的天為幕布,演一幕輕快皮影。
第四天的任務相對輕鬆,三人交替合作著,將剩下的地翻了,將菜苗種進地裡。
黎少陽在曬場守著油菜籽不被鳥兒啄食,戴著手套將曬乾的油菜杆打成捆。
第五天,四人算是徹底閒了下來,守著曬場,包起了粽子。
黎少陽自告奮勇地包攬了刷粽葉的活,白雲深和何慎行準備餡兒料,在指導老師的建議下還做了些艾葉青團。
黎老板下山搞了兩壇雄黃酒,又去後山地裡割了艾葉和石菖蒲之類的,像模像樣地紮成束,掛在房門口,意味辟邪驅穢迎財神。
當然,迎財神是黎老板編的,且很有歪理,“驅除邪祟,那錢自然就來了。迎財神,沒問題!”
彈幕刷著【端午安康】的同時,也有人調侃黎老板能把什麼節都過成迎財神。
粽子是早上開始準備的,翻車是從上午翻到下午的,到了傍晚時分,才勉強吃上粽子。
包廢掉的粽子,最後將餡兒料分鹹甜做了糯米飯,也彆有一番滋味。除了攝像頭下的四人,工作人員也各自分到了半個粽子、一個鹹鴨蛋加糯米飯。
為什麼是半個粽子?
那當然是某三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在包粽子的過程中,霍霍了不少粽葉,導致最後的成品不夠,大家隻能對半分。
鹹甜粽子的紛爭,自然是節目組的話題之一,但可惜這一期的四個都是鹹甜皆宜,爭不起來半點,倒是彈幕鹹甜兩派爭得熱火朝天,偶爾鹹甜皆可的吃瓜路人也會被無辜拖進紛爭。
夜色在晚飯後漆黑,節目組搞了幾盞小夜燈,擺起了夜談的氛圍,聊收獲,聊過往,也不知怎麼就聊到了端午的由來。
節目組借題發揮,“聽聞幾位老師都在周導的劇組進修過,咱們今天借著這風光景致,也學學古人以詩會友,將自己的名字融入詩詞之中,一展各位老師的才華,如何?”
“我沒去過周喻言的劇組。”
黎安一聽這搞事的建議,當即將自己排除在外,“你們仨玩兒。”
但工作人員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黎老板呢?
“黎老師是打算直接認輸了嗎?”
工作人員笑著搓了搓手,“按詩會的規矩,認輸可是要罰酒的。正好黎老師買了酒回來,您若是認輸的話,可要自罰三碗。”
“喝就喝。”
黎老板豪氣地提了酒壇,拿了剛剛喝酒的小酒杯,但被工作人員攔住了。
“誒,咱們說的可是三碗,不是三杯。”
說著,工作人員送了四個海碗上來。
看著臉那麼大的碗口,黎安將酒壇放下了,二郎腿一翹,雙手往腦後一枕,倒回躺椅,“不就是打油詩?何慎行,你先來。”
縮到角落的何慎行被突然點名,被迫又挪回了燈光底下,幽幽看了眼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