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裡,玏西梵希特一直在嘗試殺死黎安,但結果無外乎在夜裡到處逃竄,在白天吃飽喝足後跟封印較勁,或者躺在黎安身旁曬著太陽呼呼大睡,為晚上的逃竄養精蓄銳。
神殿總是陽光明媚的,像第二個太陽,雨雲都要躲著走。
玏西梵希特一開始還不習慣,但漸漸的,就跟黎安一樣懶散了。
夜晚有足夠的時間鍛煉他的戰鬥能力,沒必要白天還跟黎安費口舌,反正也不可能在口頭上討到好。
悄悄抬眼看著安靜熟睡的人,看著他的額發被風撫亂,看著那細碎陰影遮蓋下的眉眼,玏西梵希特抿了抿唇,目光著落在那顏色淺淡的薄唇上,呼吸微緊。
他不想承認,但不可否認,他好像,不想見偽神的死亡。
但這念頭也隻到太陽落山了。
新一輪的貓鼠遊戲開始,玏西梵希特不得不滿宮殿亂竄。
獵人戲弄著他的獵物,踩著不急不緩的節拍,欣賞著獵物的無望掙紮。
麵對夜晚的黎安,玏西梵希特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他戲弄是真,下殺手也是認真的,但凡出手,就是奔著取命來的。
相處的時間長了,黎安也不裝了。
他依舊會在太陽落山前回到自己的寢殿,但不會再將自己鎖起來。他在宮殿裡倒數著時間的流逝,就像捉迷藏裡找人的角色,總要倒數時間,給躲藏的角色藏身的時間。
但漸漸的,膩了捉迷藏的人,連倒數的時間也不願給了,他不再固定自己出現的起始點。正如他不知道玏西梵希特會躲在哪兒一樣,玏西梵希特也不知道他會突然從哪兒冒出來。
在貓鼠遊戲裡,玏西梵希特見識了黎安不少的能力,他也曾差點死在某些能力上。
那一刻,他從那幽藍蛇瞳裡,讀到了真實的殺意。
無趣的玩具沒有活著的資格。
這從來不是句空話。
黎安從來不幫他。
那個聲稱自己在白天黑夜都能占主導的惡劣家夥,明明能控製黑夜裡的行為,卻偏偏恣意地放縱,看他狼狽地應對。
玏西梵希特每熬過一個黑夜,都恨不得掐死黎明的那個家夥,但他總是笑著,戲謔地摸摸他的龍角,輕輕說一句,“比昨天有進步。”
那像是什麼魔法,輕易就壓下了他的憤怒,轉而讓他的心升起另一種彆樣的躁動。
成年期的煩惱,總讓他難以直麵那一雙澄透的眼。
都怪他那一頭亮閃閃的金發!
狼狽地從黎安身邊跑開,玏西梵希特在陰冷的宮殿裡,頭抵著牆麵壁,胡亂找著理由。
一個合格的收藏家,根本不可能拒絕得了那樣的美。
他簡直就像開屏小鳥一樣,時刻在引誘自己!
悶悶拿頭撞著牆,玏西梵希特剛靜下來一點的心,又開始火熱起來,想起自己學來開屏這個詞時,黎安戲謔向他展示自己金色羽翼的模樣。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