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緊盯著他臉上的血,耳邊同時炸開牧辰逸和陳叔的兩道聲音。
“怎麼弄成這樣?你坐著,我看看。”
“先生,有碎瓷,先彆擦!”
她恐懼得如同受驚的小鹿,身體拚命爬起來,縮到了離他最遠的床角,緊抱著被子,無助地哭出聲來。
剛剛舉著碗砸過去的手,現在抖如篩糠,她兩隻手死死地抓在一起。
薄斯年皺眉,聲音冷厲“先出去!”
陳叔擔憂看向他“先生,您傷口……”
“都出去。”他坐到了床頭,眸光緊凝著角落裡受驚的陸寧。
牧辰逸不放心,他這樣挨著眼睛的傷口,最好是儘快處理。“要不還是我……”
“出去!”他動了怒,耗著最後一絲耐性。
牧辰逸將遞過去的棉簽收回來,叫陳叔跟傭人一起離開,再合上了臥室門。
薄斯年想靠近她,剛抬起一隻腳,角落的人立刻害怕地往後直縮。
他胡亂地扯了幾張紙巾擦著一直往下流的血色,看著她輕笑“被砸的是我,你哭什麼?”
陸寧肩膀抖動著,一雙眼睛紅腫,警惕地盯著他。
薄斯年伸手遞了兩張紙巾過去,語氣緩和“再哭下去,你是打算給我洗被子?”
“你出去!”她突然伸手抓過了一個枕頭,對著他砸了過去。
他伸手接住,不待開口,就看到她失控了起來。
她抓起另一個枕頭,還有丟在床上的手機,一股腦全朝他砸了過去,嘶吼出聲。
“出去,你出去!我不要見你,你出去!”
“好,”他起身,麵色微沉“好好待著,我晚上再回來。”
她沒再出聲,盯著他,等著他離開。
薄斯年走向門口,再回身指了下灑在床上的粥“等下我叫傭人來換下,放心,天黑之前我不回來。”
她不說話,扯過被子蒙住了頭。
薄斯年下樓,讓牧辰逸包紮了額上的傷口,再離開莊園時,薄老夫人打了電話過來。
那邊問陸寧怎麼樣了,他沒多說,隻回好些了。
那邊老夫人再試探著問他晚上能不能回老宅吃年夜飯。
老人都有點迷信,年夜飯一家人一起吃,寓意來年全家團圓安康。
這些年來,自從薄斯年十五歲回到薄家後,每年的年夜飯都是在老宅陪著老夫人一起吃的。
薄斯年上了車,看向窗外逐漸積厚的白雪。
她排斥他,或許他晚些回來,她還能勉強睡一會。
反正去哪都一樣,就回趟老宅吃頓飯也好。
他回著“好,我現在過來。”
那邊很高興地應著“誒!奶奶等你過來,路上滑,慢點開車。”
薄斯年應著,剛掛斷電話,小趙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那邊聲音有些不安“先生,出了點事,宋知舟給您動手術的那份監控視頻,在網上曝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