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圈住的地方空空蕩蕩,他猛地驚醒過來,身邊的人不見了。
無數種不好的預感湧來,薄斯年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陡然清醒。
翻身下床隨手穿了件睡袍,打開門看了一眼,是女傭,不是陸寧。
他折回去就疾步往浴室走,打開浴室門,裡麵空空蕩蕩。
身後女傭不安的聲音傳過來“先生您彆著急,少夫人在花園裡,誰勸都不進來,你去看看吧。”
他步子頓住,沉著臉鬆了一口氣,立刻回身往門外走,順手將衣帽架上的一件大衣拿在了手裡。
站在門口的傭人,慌張地往後退開了幾步。
下了樓再去後院,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逐漸清晰。
花園的涼亭裡圍了不少人,昨晚剛下過一場大雪,寒風肆虐,放眼一片雪白。
陸寧就坐在那裡,整張臉都凍得發青,吳嬸和幾個傭人在旁邊著急地勸。
薄斯年走過去時,吳嬸立刻讓開一步,著急開口“先生,您可算來了。
今早傭人來清理花園,就看到少夫人坐這了,還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薄斯年眉心擰緊,示意她們進去,圍著的人立刻都散了。
他走近了,伸手摸了下陸寧的側臉,冷得像是結了冰。
隻一觸碰,她身體就哆嗦了一下,卻沒起身,也沒有動。
薄斯年走到她麵前蹲身下去,看著她通紅的一雙眼睛。
似乎是因為凍的,又似乎不是。
他輕聲問她“難受?”
她定定地看著遠處雪地的目光,極緩慢地收回落到了他身上,突然落下淚來。
她聲音都啞了“讓我走吧,好不好。”
他眸光壓著,將大衣包到了她身上,不再說話。
她看著他,目光平淡,眼淚就那樣一滴一滴往下掉,“我好像真的熬不下去了。”
他伸手去握住她冰涼的手,“是不是太悶了?你想去哪,我陪你去,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
她搖頭,“我想過的,就當是拿我一個去換我的家人,但我發現我做不到。我想念他們,我想能有自己的生活,就當我求你了,放過我好不好。”
“不行,不好。”他攥住她的手用力收緊,狠下心來。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心軟。
陸寧看著他,突然將手伸進了他的大衣口袋裡。
那是他剛剛包到她身上的那件大衣,口袋裡還放著他的手機。
在薄斯年回過神來,要去拿回來時,她已經解鎖,再點開了信息記錄放到了他眼前。
她聲音很淡“我已經看到了的,放我走吧,就當是可憐我,給我留一條命好不好。”
那上麵,是一條有關宋知舟手術監控視頻曝光的新聞,偌大而醒目的標題。
“知名外科教授,借手術刀殺人。”
薄斯年突然慌了神,將手機奪過來,伸手捧住了她的臉。
“放心,我已經發了聲明,輿論全部壓下去了,已經對宋知舟沒有影響了。”
她沒有躲避,眸光空洞“所以,這就是你給我的教訓嗎?讓我看清楚,掙紮反抗的下場會是什麼。”
“那視頻不是我發出去的。”他擰眉,突然感到無力。
陸寧看著他“那還能有誰?還是說,是宋醫生自己去公開了視頻,自毀前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