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辰逸看向他起身,跌跌撞撞走了出去,下意識往旁邊側開了一步。
陳叔已經進來,跟在薄斯年身後離開。
心理醫生回身看向薄斯年的背影,再看向牧辰逸低聲開口“薄先生這情況,也該做下心理疏導。”
“您要是敢,要不您去勸勸?”牧辰逸半開玩笑地應了句。
反正他是不敢再勸那位爺了,本來還指望著陸寧跟他關係緩和,讓陸寧去勸勸。
現在這情況,看著隻怕是也沒戲了。
牧辰逸走到床邊,從醫藥箱裡拿了藥出來,再讓女心理醫生幫忙給陸寧塗了下藥。
床上的人看起來累極了,塗藥的時候擰緊了眉頭,顯然是疼,但一直沒睜開眼睛,似乎也沒醒過來。
一直到將近過了一個小時,樓下的薄斯年已經恢複理智,臥室裡的人才算是醒了過來。
陸寧情緒很不對,醒來的時候,一直坐在床頭發抖,說什麼也不讓帶過來的心理醫生給她治療。
牧辰逸站在臥室門外,無奈地看向薄斯年“怕是沒辦法了。”
沒辦法的辦法,就是找宋知舟。
“不可能。”薄斯年咬牙,看向床頭蜷縮著的人。
剛剛情緒失控,他眉骨處已按成暗紅色。
心理醫生小心勸著“薄先生,您夫人意識不清時說的話,有些會是她潛意識的記憶,但她自己並不知道的,清醒的時候就想不起來了。她記憶確實有缺失,這個您不必過多懷疑。”
牧辰逸看著他“那男人她都忘了,見一麵又能怎樣?這個樣子,不治怕是不行啊。”
“她休想!”薄斯年攥緊的手在打顫。
他不會允許的,她今天多半就是見到了宋知舟,就鬨著要出去。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決不許她再見到那個男人。
他視線轉向那個心理醫生,不甘心地沉聲開口“你去給她治,總有辦法的,心理醫生不是什麼樣的患者都會麵對嗎?”
“我再試試吧。”女醫生輕歎了一聲,再試圖走近床上的人。
薄斯年跟著走過去,沉聲開口“阿寧,聽話,讓醫生給你治。抑鬱症是能治的,很快就好了。”
“你們出去,你們出去!”她抱著枕頭和被子,拚命地往門口砸過去。
在門口的人繼續逼近過來時,她手忙腳亂地從床上跑下去,將身體蜷縮到了落地窗前的窗簾後麵,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
薄斯年走過去,將窗簾拉開來,刺目的光線,照在她額角的傷口上。
他想起那天他抱著她從窗口跳下去時,潔白雪地上漾開的一大片血跡。
他愛她啊,隻要她還活著,隻要她好好地在他身邊,他恨不能將這條命給了她。
陸寧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抬頭看著他,眼角還掛著淚,含著乞求看向他。
她聲音顫栗而恐懼“不要,求求你,讓他們出去好不好。”
心理醫生走近了一步,溫和地開口“不用擔心,我是醫生,先坐到沙發上好嗎?”
“不要,我不要!出去,出去!”
她身體哆嗦著,如同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抓緊了薄斯年的大衣衣擺,就將臉往他的衣服裡躲。
她意識已經不清楚了,時而恐懼薄斯年,時而又覺得,是恐懼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薄斯年蹲身下去,用大衣將她抱進了懷裡,沉默了兩秒,開口“請回吧,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