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麵,讓這樣一個小孩看在眼裡,該有多大的傷害。
宮和澤拽著她的手緊了緊,沉聲安撫她“彆心軟,離開這裡,我們很快就可以打官司接走小蕊。”
“不要被他威脅,陸寧,你不應該受任何人任何事去威脅。”
他的話甚至就如同催眠藥物,讓她的步子再度提了起來。
對,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她曾經被薄斯年困在這莊園裡,近乎囚禁了那麼長時間。
時至今日,難道她還要被他拿捏在手心裡嗎?
在她邁出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悶響,再是幾道尖銳的聲音同時響起。
薄斯年失魂落魄地看向要離開的陸寧,沒有防備時,被他抱在懷裡的蘇小蕊,狠狠地推開了他的手臂。
她急著下去追陸寧時,腦袋重重地砸在了茶幾邊角。
小孩摔落在地上,哭得一臉的淚,額角流出的鮮血,如同綻開的梅花。
她近乎昏迷了過去,薄斯年猩紅著雙眸將她抱起來時,懷裡小小的一團,還在著急地呢喃。
“媽咪,媽咪不走,不丟下小蕊。”
陸寧回身時,身體刹那間僵住,呼吸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間,徹底停滯了下來。
她足足僵了幾秒,猛然回過神來,憤力推開了宮和澤的手,衝了過去。
蘇小蕊在薄斯年懷裡看了她一眼,小嘴動了動,沒能再發出聲音來,昏迷了過去。
陸寧著急地想過去抱她,薄斯年沒鬆手。
抱緊蘇小蕊起身時,他抬眸看向陸寧,聲音如同結了冰,疏冷寒涼。
“你走吧。”他說。
他沒再看她,抱著懷裡的小孩,在經過吳嬸時,再重複了一遍“叫牧醫生過來,讓她走吧。”
他上了樓,沒再回頭多看她一眼,他眸裡起了霧,心裡如同生生撕裂開來。
終究,如今是她更心狠。
這個兩年來被他小心嗬護在手心裡的小孩,他哪怕是心情低落喝點酒,也從不曾當著她的麵喝過。
一個五歲的自閉症的孩子,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受過這樣的刺激。
陸寧呆呆地看向已經空蕩蕩的樓梯,薄斯年已經抱著蘇小蕊上去了,一種巨大的愧疚不安在她心裡滿溢開來。
宮和澤回身走近她,“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
“沒事,師兄你先回去吧。”陸寧肩膀在打顫,輕聲開口。
宮和澤皺眉“那你呢,留下來嗎?”
“小蕊她出事了,我總不能就這樣走了,你先回去吧。”陸寧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點。
宮和澤到底是沒法再多勸“那你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陸寧沒再應聲,腳步聲遠離,宮和澤離開了。
她坐到了沙發上,那一瞬,連上樓去看看的勇氣都沒有了。
坐了良久,薄斯年一個人從樓上下來,側目時,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他眸光沒有情緒,淡漠無波,這一次,是很生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