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舟伸手接過來,道了聲謝“麻煩了。”
謝正沉默看了他良久,再開口“等恢複了,你真打算去當個老師啊?你這不是自己毀自己前程嗎?”
宋知舟輕笑看他“人民教師,怎麼就毀前程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畢竟是近十年的醫生了,真要改行,就是從頭開始。”謝正皺眉。
之前他那場手術的監控視頻,輿論也早壓下去了,等身體恢複的話,完全可以繼續操刀當醫生。
而且以他之前的資曆,金院長還指著他接班,說前途不可限量也毫不為過。
就算大學老師也不錯,終究是沒有可比性的。
謝正看他不說話,有些無奈地作罷“算了,我也不勸你了,北城醫大那邊也拋了橄欖枝,你打算留到哪?”
“再看吧,還早。”宋知舟聲線微淡,似乎是確實沒多想這個問題。
謝正歎了一聲,拿了病曆夾離開了病房。
宋知舟在病床上靜坐了片刻,再扶著床沿起身,圍了床邊繞了幾圈。
他感覺狀態還算好,試著將手鬆開來,沒有扶東西,走向了落地窗前。
兩三米的距離,他有些費力地走過去,走到窗邊時,額角滲出了一層汗。
他緩了口氣,再鬆開撐著窗戶的手,往床邊走回去。
他腦子裡想起,剛剛看到他們攙扶著的那一幕。
失神間,身體踉蹌了一下,勉強撐住了床邊沒有摔下去。
他坐到床邊休息,夜色已經深了。
之前那兩年常想,等能走路了,能繼續工作繼續正常生活了,或許就去見她。
而現在,他好像也不確定了,他不確定,他該不該再去見她。
好像是不應該了。
陸寧將薄斯年攙扶回病房時,蘇小蕊已經醒了,坐在床上哭,陳叔在一邊手足無措地哄著。
他一個中年直男大叔,對於哄小孩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大在行。
看到薄斯年進來,陳叔立刻鬆了口氣,將蘇小蕊遞到陸寧手裡,離開了病房。
陸寧抱著蘇小蕊,小孩委屈地靠在她脖子裡哭得打嗝。
她一邊幫蘇小蕊輕拍著後背,一邊看向薄斯年自顧自走回床邊,再靠坐到床頭。
她頗為懷疑地多看了一眼,他這幅行動自若的模樣,跟他剛剛走回來的時候,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差距頗大。
蘇小蕊在陸寧懷裡哭了半天,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抬頭腫著兩隻眼睛問她“媽咪跟薄叔叔去哪裡了?”
“去做檢查了,小蕊醒來很久了嗎?”陸寧自然而然就編了一句。
小孩也沒多想,委屈巴巴地應著“醒來有一會了,媽咪以後出去,要記得帶上小蕊。”
陸寧點頭,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那媽咪陪小蕊一起繼續睡好不好?”
小孩撅了撅嘴,又搖頭撒嬌“我想吃零食。”
陸寧俯身靠近床邊,抽出來一包薯片,就要打開給她吃。
小孩小心地看了看薄斯年,再看向陸寧“可是,薄叔叔不讓吃薯片的,說是垃圾食品。”
陸寧想也沒想就打開遞到他手裡“不用管他,這個是非油炸,健康的。”
薄斯年冷嗤了一聲“自欺欺人。”
陸寧側目看了他一眼,男人立即改口“沒事,你們繼續,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