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牧辰逸所說,他薄斯年已經還了她很多條命了,或許確實足以抵消太多仇恨。
她不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對於他為她做過的那些,她偶爾也會心存感激。
但感情不一樣,傷害過就是傷害過,傷疤烙印在那裡,他們之間就不可能再重新開始。
對於仇恨,她能做的最大的極限是放下,但不是遺忘。
薄斯年看著她,聲音失落“阿寧,要不你教教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怎樣做可能挽回你?”
“沒有辦法了,我們之間,早在四年前就已經徹底結束了。如果你能保持該有的距離,或許我們之間也可以有些正常的來往。”
就像是有過幾麵之緣的人,見到了就打聲招呼,工作上扯上了關係,就偶爾麵對麵喝杯咖啡。
除此之外,彆無其他。
“該有的距離,正常的來往,”薄斯年苦澀的笑了笑,“麵對你,我沒辦法去做到心如止水保持距離。”
陸寧伸手關閉了床頭燈“睡吧,我覺得我們之間不適合溝通。”
他們之間做不成普通朋友,更適合形同陌路。
薄斯年不甘心地出聲“他宋知舟,真的那樣好嗎?”
“我說過,那與你無關。”陸寧躺下去,挨緊了蘇小蕊,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好。
陸寧淩晨起來了幾次,看薄斯年有沒有平躺下去,再給他遞體溫計,叫他測了幾次體溫。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亮,醫生護士也都正常上班了,陸寧正打算叫陳叔進來守著,她帶蘇小蕊去旁邊的小臥室睡一會。
出去的時候,她順手給薄斯年再測了次體溫,看向上麵的溫度時,她愣了一下。
三十八度七,她眼花了?
陸寧仔細再看了一眼,沒看錯,她伸手觸了下薄斯年的額頭,一片滾燙。
她心顫了一下,趕緊伸手推他,“薄斯年?”
床上的人沒反應,她再晃了他幾下,終於將他晃醒了過來。
薄斯年半睜著眼睛看她“怎麼了?”
“你發燒了。”陸寧皺眉,將體溫計放回了床頭櫃上。
薄斯年應了聲“哦”,又睡了過去。
陸寧才反應過來,燒到接近三十九度,他多半迷糊了,得先去叫醫生。
她伸手按了下床頭的呼叫鈴,再趕著出去時,正撞上牧辰逸進來。
牧辰逸看她慌慌張張的模樣,加快步子往裡走,問了她一句“有什麼問題?”
“發燒了,三十八度七。”陸寧轉身跟過去。
牧辰逸將紗布拆開來,再檢查了一下傷口,才應聲“不用太著急,問題應該不大,刀傷後有點發燒也比較常見。”
陸寧皺眉,眼睛盯著床上的人“我沒著急啊。”
牧辰逸側目掃了陸寧一眼“沒著急,你臉上是在下雨?”
陸寧手背在臉上擦了一下,額頭上擦下不少汗,她也納悶,什麼時候出的這麼多汗?
她不放心地再問了一句“三十八度七啊,他都不清醒了,你確定問題不大?”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了?”牧辰逸一邊處理傷口,一邊頭也不抬地問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