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她“聽說你這兩年,還不錯?”
“還好的,都挺好。”陸寧點頭,抓著水杯的手用力了些。
她一緊張,話就一股腦說了出來“宮川大師收了我當弟子,剛剛那個是我師兄,他也是宮川大師的孫子。我抑鬱症也好了,都好了。”
她說那些的時候,感覺心就像懸著的,腦子有些發空。
這些話,這段時間在他墓碑前說過無數次,所以這一刻她太想告訴他了。
話落又覺得自己說太多了,或許他也隻是客套一句的。
她有些尷尬地反問“那你呢?”
“也都好,這兩年待在醫院,過得清閒。”宋知舟半開玩笑地說著,他聲音一直很緩和,顯然不像她這般緊張不自在。
她想他如今麵對她,也確實沒什麼好緊張的了。
她聲音輕了些“對不起啊,我害了你。”
寥寥幾個字,太過沉重,他被耽誤的,遠不會僅僅這兩年的時間。
事業一旦中斷了,就很難接著再來了。
“沒事,”宋知舟自然而然將話題引開來“小蕊也還好吧?”
她沉浸在見到他的這件事情裡,他這樣一說,她似乎直到這一刻才想起來,彆的病房裡還有小蕊和薄斯年。
她剛剛走得那樣急,那小孩怕是在鬨了。
而且薄斯年還受了傷,蘇小蕊有自閉症,除了薄斯年和她,幾乎不讓彆人去親近。
但她手機裡並沒有電話打進來,薄斯年也顯然沒有跟過來。
她微微失神了一下,才回應“她也很好的。”
宋知舟看著她,他眸光裡仍是淺淺的笑意。
他其實更想問,那薄先生呢?那你跟薄先生呢?
那個問題就縈繞在他唇舌間,很簡單的幾個字,他想他或許不該問的,也沒勇氣去問。
他手指在床沿輕輕地敲著,她視線就吸引了過去,想起兩年前,他帶她去江城的那段時間。
那時候,他失神不安的時候,就喜歡這樣輕輕地敲。
敲手指,或者是敲簽字筆。
她感覺,他們的關係就這麼卡在這個位置了,突然有些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宋醫生,你在想什麼?”
宋知舟回過神來,他看著她,猶如兩年前那樣看著她。
“你跟薄先生,都還好吧?”他終究是沒忍住問出了那句話。
其實他到底比她更沉不住氣的,至少在她詢問他跟崔穎的關係之前,他先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寧聲音突然急了些“我跟他離婚了。”
宋知舟眼底顯然詫異,陸寧心一橫,又重複了一遍“宋醫生,我跟他已經離婚了的,就前段時間,已經……”
她話音未落,手機裡有電話打了進來,來電人是牧辰逸。
她甚至想直接掛掉,想乾脆就把話說開了,痛痛快快地跟宋知舟說開來。
都兩年過去了,她不想再這樣在心裡膈應著什麼,不管是怎樣,就直接攤牌說清楚好了。
但她想到了蘇小蕊,到底是克製住了那種衝動,接了電話。
那邊牧辰逸著急的聲音傳過來“你好歹也管管你女兒吧?薄大少如今傷成這樣,你一走,她是要鬨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