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我先走了,祝總裁早日康複。”蔚宣立刻拿著文件離開。
蘇小蕊麵色一直緊繃著,一直到蔚宣出去了,才如同刺蝟終於將尖刺收了下來。
陸寧看著她,輕歎了一聲,她對陌生人的抗拒太重了。
對於一些半生不熟的人,也是一樣。
她想起宋知舟那些證件,試圖跟蘇小蕊商量“小蕊,媽咪有些工作要處理,先出去一趟好不好?”
“不行!”小孩剛放鬆下來的麵色,立刻滿是警惕,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服。
“媽咪陪小蕊,小蕊不要媽咪走!”
陸寧沒辦法,隻能作罷。
差不多一周下來,蘇小蕊都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生怕她又會消失掉。
就連晚上睡覺,都得摟緊了她的脖子,讓她動都不好動。
除了陪蘇小蕊出去散散步,陸寧就接連幾天都待在了病房裡。
期間宮和澤來了一趟,說是常海企業那邊的那組畫想提前到月底收稿,問她休假這段時間能不能弄一下。
最後陸寧跟他以雙倍工資帶薪休假成交,由天天悶在病房裡陪蘇小蕊看劇,變成了看劇加畫畫。
她感覺,她整天都籠罩在醫院藥水的味道裡,嗅覺和意識都要不清楚了。
薄斯年後背的傷也轉好,第六天傍晚吃過晚飯,蘇小蕊跟陸寧下去散步時,就執意要拉上薄斯年一起去。
小孩站在中間,一隻手拉著陸寧,一隻手拉著薄斯年,往電梯走時,步子帶點蹦跳。
見到迎麵而來的陌生人,又怯怯地往薄斯年後麵躲一躲。
陸寧想著宋知舟的事情,那些證件也找不到機會去給他,一直到去了草坪,都有些心不在焉。
旁邊悄聲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好羨慕啊,一家三口誒。”
“果然爸媽長得好,小孩也可愛。”
“啊我沒了,真的好帥。”
那些聲音落到她耳朵裡,她愈發覺得煩躁,卻又還得裝作心情不錯的樣子,在黃昏的草坪上,陪著蘇小蕊笑。
草坪上有不少像他們一樣帶著孩子的男女,還有帶著小孫子的爺爺奶奶。
相比於他們臉上幸福的笑意,她感覺她就像是一隻被捏出了笑臉的泥人。
這樣的感覺,無異於折磨。
薄斯年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到陸寧身上時,狀似隨意地說了一句“怎麼沒穿外套就下來了?”
陸寧心生了反感,想將那件大衣扯下來時,視線一撇,就看到不遠處推著宋知舟經過的謝正。
夕陽的餘暉裡,宋知舟也注意到了這邊,他們的目光,在淡黃色的光暈裡撞上,再短暫地對視。
陸寧拿著大衣的手僵在了那裡,突然感覺,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了身上。
宋知舟麵上帶著淡笑,似乎是想要去彆的地方,謝正卻好似沒有察覺,直接往陸寧這邊過來。
走近了,他打了聲招呼“陸小姐,真是巧。這位是,薄總?”
薄斯年看向宋知舟,麵色有些怪異,微微頷首回應。
宋知舟也輕笑著打了聲招呼“薄先生,陸小姐。”
蘇小蕊卻似乎是察覺出了什麼,本來怯怯地躲在薄斯年身後,卻又走到了前麵,一手牽陸寧一手牽薄斯年。
小孩低聲而認真地說“這是我爹地和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