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開酒會有些小費,他素來又是大方的人,所以也並沒多想,讓那女人幫忙開了瓶,再給她塞了兩張紅鈔。
而且那女人他還認識,就是這裡的服務員,姓顧……顧什麼去了?
他思考不過來了,趁著最後一絲理智,看向陸寧沉聲開口“你出去。”
他怎麼著也不能喪心病狂,去動了她。
陸寧沒應聲,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門外,走入走廊,燈光和一切都在迅速搖擺。
她視線裡一片赤紅,在那片赤紅裡,她再次看到了那個女工作人員。
那人一點點走近她,很近了,她終於認出了那雙眼睛。
帶著口罩的女人,她的眼睛,是顧琳琅的眼睛。
那眼角看起來蒼老了很多,陸寧都記不起來有多久不曾見過她了。
那一刻,陸寧明白了,剛剛顧琳琅從包廂出來之前,做了什麼。
但她明白得似乎太晚了,那加了藥的紅酒,她到底是已經喝下去了。
但或者,也還不晚。
陸寧拚儘最後一絲力氣,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然後回身走向顧琳琅的反方向,搖晃而急促地走向走廊儘頭的拐角。
從那裡,能走到哪裡去呢?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哪怕還有最後一絲希望,她也絕不能落到顧琳琅手裡去。
那個女人如今應該已經徹底瘋狂了,恨意早已徹底吞噬了她的理智和良知,她隻會不顧一切地,想要摧毀她陸寧。
顯然,她剛剛是想讓趙梁糟蹋了陸寧的,但她怎麼也想不到,那樣一個混跡這種場所的男人,卻會放陸寧離開。
陸寧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身體裡的燥熱,在不斷而迅速地攀升。
意識模糊裡,她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直在靠近她,顧琳琅在後麵不急不慢地追她。
因為怕引起彆人的注意,也或許是知道陸寧根本就跑不快了,她就這麼慢慢地追隨著她。
隻等著將她逼入一個無人的死角,再把她帶回那個包廂裡去。
或者,如果趙梁不願意享用的話,這種地方,願意占這種便宜的男人,自然是不計其數的。
顧琳琅一步步跟過去,她腦子裡回想著,這段時間以來,她承受的所有非人的折磨。
她白天做著最臟最累最下賤的活,晚上再淪為最惡心肮臟的男人、床上發泄的玩物。
真好,在她死之前,如果還能將陸寧毀了,那她還真是死而無憾了。
她一步步走近過去,眸光裡的瘋狂恨意迅速蔓延開來,她能看得出來,陸寧很快就要連最後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四周越來越安靜,陸寧感覺得到,她走了一個錯誤的方向。
可她看不清了,也分辨不清了,滿腦子餘下的,隻有蔓延而來的後悔和絕望。
那一刻,她想到了宋知舟,隨即身體猛然踉蹌了一下。
他救不了她,這一刻,無論如何他救不了她。
她身體跌落了下去,卻在那一刻,視線裡猛然闖入了一個頎長的身影。
走近過來的男人,麵色寒涼,她落入了他的懷裡,看到了他身上的白襯衫。
是他嗎?不是他嗎?
她分不清,出聲低喚了一句“宋醫生。”
身後的顧琳琅迅速後退,消失在了後麵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