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起波瀾的麵色,在無聲地告訴她“不需要解釋,你的任何言語,我都不會相信。”
怎麼這一刻,她會感覺,此刻眼前的這個男人,那麼像是當年居高臨下冷眼俯視著她的那個男人?
分明,他們是性情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陸寧走近過去,想去伸手抓到宋知舟的手。
她聲音有些焦灼“我昨晚是去朝歌簽合同,被顧琳琅下藥陷害了。
她今早出車禍過世了,但我想,警方也一定可以儘快查到證據的。你聽我……”
在她的手伸過去的時候,宋知舟起身,避開了她的手。
他目光疏冷,聲音輕飄飄如同一盆冷水,在她身上兜頭淋下。
“我累了,我們好像也不是很合適,先分開吧。”
陸寧看向他走向門外,喉嚨猛然梗了一下,急步追了過去。
他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問,就說出這樣的話?
朝歌四處都是監控,包括包廂裡麵,顧琳琅給她下藥的證據,要找出來根本不是難事。
她追到門口,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聲音恐懼而顫栗。
“你不能這樣,宋醫生,你不能就這樣把我給丟下了。”
宋知舟將她的手指扳開來,再打開門,出了彆墅。
陸寧追出去,下台階時,她腳崴了一下,差點摔下去,眼前的人並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
她著急地再追上去,眼淚掉落下來“你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彆的什麼事情?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對不對?”
他拉開車門,看了她一眼“這裡你先住著吧,等你找到合適的地方搬走了,我再住回來。”
“不,不行,你不能這樣。”她著急追上去想攔他,但他已經上車,隨即沒有半點遲疑地將車子駛離了彆墅。
陸寧回身,急著想上車去追他,手伸向車門把時,腦子裡一陣一陣的刺痛。
她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開車。
她後背靠著車門,跌坐了下去,地麵被陽光照得滾燙,她渾然無覺。
坐到地上時,她將頭埋進膝蓋裡,低聲哭出聲來。
宮和澤也出差了,沒有任何人能來告訴她,她現在該怎麼辦。
室外是持續的高溫,不過待了幾分鐘,她渾身又都是汗,起身回了彆墅裡麵,已經是黃昏了。
一整天的時間,她就吃那顆藥的時候,算是喝了一口水。
可她不覺得餓,除了難受,並沒有饑餓的感覺。
躺回沙發上繼續睡,客廳裡一點點黑下來,她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昏黑的室內,冷清得可怕。
彆墅外麵,宋知舟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他的頭靠在方向盤上,靠了良久,腦子裡不受控製地一直想起,她剛剛在他眼前哭的那一幕。
手邊的儲物盒裡,還放著他的診斷單。
至少,在手術順利完成之前,他們之間不適合再有聯係。
今天這樣在她心上捅一刀,也總好過在手術出現萬一後,她一個人痛苦一輩子。
他抬頭,車窗外的天色已經全黑了,從這裡看過去,彆墅裡還是一片黑暗,並沒有開燈。
她剛剛的模樣,應該是又沒有吃飯,這樣一直沒見她出來,房間裡也沒有開燈。
他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想開車離開,那腳油門卻怎麼也踩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