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呼吸猛然一滯,皺眉將兩隻眼睛全睜開“你嚇死我了!”
他眸色很深,仍是一言不發,眼底如同漩渦,沉默間要將她吸入進去。
陸寧放在被子裡的手下意識抓緊,再緩緩移開了視線,雙眼望向天花板,再漫無目的地在天花板上四處環顧。
她有些後悔,不該讓他躺這裡來的,好像素來都是她在肆無忌憚地撩他,她似乎低估了些什麼。
他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在她視線極緩慢地落回他臉上的時候,他的手從被子裡過來,再牽住她的手十指交握。
陸寧身體和麵色都僵在了那裡,看著他往前傾身,將頭落在了她的枕頭上。
至多不過幾厘米的距離,他看著她,眸色幽深,那樣清晰的眉眼落在她瞳孔裡。
良久後,她看到他喉結動了一下,再是他低聲說了一句“我的自製力,好像變差了。”
她腦子裡好像炸開了煙花,劈裡啪啦地響,唯獨做不出半點反應來。
他將她手鬆開來,再起身離開“我還是睡沙發吧。”
陸寧整個人還定在那,老半天才回過神來,迅速用被子整個蒙住了頭,再卷著被子趴到床上,將臉深埋進了枕頭裡。
她渾身都紅得發燙,在被子裡躺了一下午。
沒感覺到他從沙發上起來,她就根本不敢起床,連看他一眼都不敢了,就在床上硬熬著。
一直到臨近黃昏,沙發上的人起來,再走近床邊出聲叫她“起床了,該過去了。”
她下午說過了的,晚上還答應了宮和澤的聚餐。
陸寧頭埋在被子裡不出來,隔了半晌出聲“你走開一點,我就起來。”
他似乎是低笑了一聲,隨即步子往浴室那邊去了。
陸寧等了一會才將被子掀開來,迅速下床進衣帽間,挑了衣服換上。
已經入秋了,下午開始起風,溫度近乎斷崖式下跌。
她換了毛衣,擔心外麵太冷,又拿了件駝色大衣準備帶上。
再看向旁邊宋知舟掛著的衣服,她將那件跟她大衣顏色相近的深駝色大衣也取下來,一起拿了出去。
走出去瞟了眼浴室方向時,宋知舟正洗漱完出來,他們目光正好對視上。
她如同觸電一般立刻側開了視線,看天看地看窗外,就是再不看他。
分明他們之間也並沒真的發生點什麼,可她比什麼時候都要莫名地緊張。
可能是因為突然發現,他好像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人畜無害。
宋知舟走近過來,看向她給他拿出來的毛衣,再邊解著身上的襯衣紐扣邊問她“跟宮先生約的幾點?”
因為醫院辦公室和家裡都有空調,所以雖然下午降溫,他身上還是穿著單薄的襯衣。
“啊,五點半。”她迅速地從他身邊經過,再快步進浴室,眼角餘光正看到他解開的襯衣紐扣,袒露出的一片胸口。
到底是哪裡覺得,不一樣了呢?
她進浴室洗漱,心不在焉地看向鏡子裡自己的臉。
洗臉的時候,她索性將頭挨在洗臉池裡,拿冷水在臉上拍了好幾下。
再抬頭的時候,宋知舟就站到了她的身後,她剛勉強平靜下來的麵色,頃刻間又僵了。
他自她身後環抱住她,麵前的鏡子裡,映照出他貼在她頭頂發絲間的下巴,她緊張得感覺整個人都要瘋掉。
他從鏡子裡看著她,低聲開口“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們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