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不熟,更不知道他身邊有些什麼人,這麼大清早的,要是他真出了什麼好歹,對她而言也不好處理。
他眼睛閉上,繼續打盹,低應了一句“嗯,沒事。”
陸寧也沒再多問,晨曦穿透薄霧照到車前玻璃上,她車速加快了點。
到醫院時,才上午七點半,門診還沒開門,看病得掛急診。
她將車停到露天停車場,再問他“要不等半小時?我身體都好了,掛急診沒必要吧?”
他沒應聲,倚靠在座椅上繼續睡。
陸寧聲音揚高了些“要不我給你掛個號看下醫生?”
她有些頭疼,所以到底是誰來看病的?
身邊人還是半點回應都沒有,他看起來累極了,大概是真的睡著了。
她也沒再叫他,想著索性就等八點,醫院正常上班了再進去,也讓他在這睡會。
百無聊賴地坐著發呆,她想翻翻手機打發下時間,但她手機被他收起來了。
想到這裡,她側目看向他大衣口袋,突然想趁這個機會看看他的手機。
會不會也有萬一,薄斯年並沒在警局裡了,她要不要試著聯係一下他?
何況關於身邊這個男人,她知道的太少了,如果真要指望他幫忙,也希望能多知道一點關於他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看向車窗外空蕩蕩的停車場過道,有些緊張地再出聲叫他“你睡著了?”
他仍是沒有回應,唇色近乎灰白。
她一顆心跳得極快,伸手過去動作極輕地摸到了他的大衣口袋裡。
他的手機,剛好就放在靠近她這邊的口袋裡,手觸碰到的時候,她心裡也跟著驚喜了一下。
迅速將手機拿出來,上麵的屏幕鎖解不開,她小心去抓他的手,再拿他的手指解開了手機鎖。
手機順利解開,跳到了布滿應用圖標的主屏幕。
他仍是沒有醒來,也或者是生病了,沒有力氣再動或者睜眼。
她視線落到手機屏幕上,想要打電話時,隨即呼吸凝滯,麵色僵在了那裡。
手機背景是一張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女的是她,男的是此刻她身邊坐著的這個男人。
那上麵的她帶著笑,一種於她而言很陌生的笑。
人說皮笑肉不笑,是因為笑意是很難偽裝的,強裝出來的假笑很容易分辨。
而照片上的人,笑意輕鬆深切,那種情緒是發自內心的。
她仔細去確認那張照片,發現無論怎麼看,那上麵的人就是她。
更怪異的是,那張照片的背景,是臥室床上。
她手指用力抓著手機,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張照片是怎麼會出現的。
隨即她想起很多事情,比如昨天薄斯年說的那一句“我不是宋醫生,你的宋醫生在找你。”
再比如這個男人的臥室裡,有女人的衣服,那些衣服的尺碼,跟她完全契合。
還有她在那個陌生的浴室裡,卻那樣熟悉而又莫名地,從洗手台下櫃子裡拿到了東西。
手指用力抓在手機上,她麵色一點點泛白,身體僵在那裡。
腦子裡一片混亂,怎麼可能,這到底怎麼可能?
副駕駛上的人一直沒醒,她許久才回過神來,看到他麵上已經沒了血色。
將手機丟回他口袋裡,她著急下車去叫醫生,才發現自己身體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