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和澤沒再多說,帶陸寧離開了病房,再去內科做了腦部檢查,抽了血化驗血裡麵有沒有殘留有害成分。
這一番折騰就是一個多小時,快到上午十點了,結果要下午才能出來。
陸寧抽完血頭暈,坐在座椅上緩神,宮和澤給她遞了支葡萄糖過去。
她輕聲說著“謝謝”,再喝下去,靠著座椅閉了會眼睛。
宮和澤側目去看她,眸色有些深沉。
他感覺她如今的精氣神變了很多,等藥效散去記憶恢複,也不知道她跟宋知舟回不回得去。
她對薄斯年有了依賴,是因為這段時間失憶了。
這些天的記憶是假的,可跟薄斯年的相處卻是真的,等她都想起來,也照樣還是會記得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
到那時候,她還真能像之前那樣,毫無留念地想斷掉跟薄斯年的所有來往和感情嗎?
理智大概不會讓她去再續前緣,無論如何,他們之間隔著的傷害,甚至是人命,比如蘇律師和她當初腹中的胎兒,是永遠不可能過去的。
可關於情感,她有沒有可能也會對他生出些許動搖。
她一直都是很理智的人,理智到清楚不能再去要的東西,就絕不會再去要。
可無論如何,她當時對薄斯年一見鐘情了,他們也有過那麼多年深切濃烈的感情。
過往和情感,可以被理智完全壓製住,可要說連根拔起再扔掉,真的可能嗎?
他看了她片刻,突然說了一句“宋知舟真的為你做了太多了,他這些天找你,睡得最多的一天,睡眠時間也沒超過四個小時。”
一小支葡萄糖已經喝完,陸寧低垂著眉眼,眸光有些恍惚。
宮和澤再開口“你忘了不是你的錯,但你們曾經感情很好,師兄覺得,你如果會選擇辜負他,是件很遺憾的事情。”
她許久沒出聲,再有些茫然地看向他“那他呢?這些天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他是誰?”
他們就坐在走廊的座椅上,麵前人來人往。
宮和澤輕歎了一聲“他叫薄斯年,多年前和你在一起過,後來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你們就徹底分開了。你會失憶,是他給你下的藥。”
她手在發抖,用力抓緊大衣邊緣,指甲似乎快要折斷,有些生疼。
她聽到他問她“哪怕是這樣,你也還要去見他嗎?”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空玻璃管,許久後,低應了一句“這段時間他對我很好,我想,至少該親口聽他說說。”
“師兄尊重你的選擇,你想去,我現在就帶你去。”
宮和澤拿過她手裡的玻璃管,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起身看向她。
想見就去見見吧,也算是在她恢複記憶之前,他們最後再平靜地麵對一次彼此。
沒有仇恨,沒有過往,就簡簡單單地,再見一次。
陸寧抬眸去看他,麵色有些難以置信“你真的帶我去嗎?”
“走吧,晚些中午了,就不好探視了。”他回身,往電梯走,陸寧立刻快步跟了過去。
她跟著他上車,手放在大衣口袋裡不安地抓著,一言不發。
車快到警局時,宮和澤輕聲說了一句“探視時間不會太長,先想想看,要說什麼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