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擔心,或許她不會回來了。
哪怕她失憶了,可她如果執意不回來,他也不能強留她。
她跟他沒有法律意義上的任何關係,又有什麼資格逼她做任何選擇?
宮和澤陪陸寧走進來,看宋知舟還沒睡,蹙眉道“你怎麼還坐著,睡一覺啊。”
宋知舟看陸寧進來,暗暗鬆了一口氣,解釋了一句“睡過了的,剛起來。”
宮和澤投給他一個“我聽你繼續編”的表情,再看向陸寧“你陪著,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裡還一大攤子事。”
陸寧有些拘謹地站在床尾,點頭應了一聲“好”。
宮和澤多看了眼床上的人,輕歎了一聲,回身先離開了。
宋知舟看向陸寧空著的兩隻手“東西沒去接嗎?”
“去了,不用了。”她走近過來,坐到了床邊的座椅上,聲音很空。
身邊一切都是陌生,她如今成了孤零零一個人。
宋知舟還想問什麼,看她麵色明顯不對,猜測是去見到薄斯年了,大概聊得並不愉快。
他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又還是改口“你也彆太擔心。”
“沒什麼可擔心的,”她聲音很淡,再抬眸看他“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去買飯。”
他麵色愣了一下“我去吧,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上來。”
“沒事,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她起身,麵容如同籠罩在一片陰影裡,出了病房。
見了薄斯年一麵,她突然就格外冷靜了下來,這樣的冷靜,看得他心裡不好受。
事情的真相,她應該是大概知道了,而這樣的真相,無疑對她而言是很殘酷的。
他坐在床頭,想著等她完全恢複記憶的時候,她又該如何去承受腦子裡突然改變的一切。
這樣坐在床頭想著,坐了近半個小時,就看到她提著餐盒從外麵進來。
飯菜就是從醫院樓下的食堂裡買上來的,她邊將東西放到茶幾上,邊開口。
“這附近我不大熟,就問了護士直接在食堂買了,不清楚你的胃口,但你現在也隻能吃清淡。”
宋知舟看向她拿著沙發邊的小餐桌走近過來,輕應了一句“沒事,我都吃。”
她將折疊小餐桌拿到他旁邊,再問他“就到床上吃,可以嗎?”
他本來可以下床的,看她這麼問,完全下意識就回了一句“可以的。”
大概此刻她隨便問什麼,他都會這麼回。
至少這一刻,她沒有再對他表現出敵意和抗拒了。
儘管記憶還沒有回來,但她已經清楚,他不是壞人,也知道了他們之間本來的關係。
陸寧將小餐桌在病床上支好,再將餐盒一個個拿出來打開,擺放到了小桌子上。
除了幾個炒菜,她還買了一份排骨湯。
她將湯盒打開,再放到他麵前,輕聲開口“我不大喜歡喝湯,就隻給你帶了一份。你現在喝點湯,也對身體恢複有好處。”
飯菜都幫他打開來,她再將一次性筷子也拆開才遞給他,隨即自己低頭吃飯,沒再出聲。
宋知舟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沒忍住說了一句“我會儘可能,爭取到薄先生從輕處罰的。”
她片刻沒應聲,隔了半晌才抬眸看他“抱歉,我什麼都忘了,但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我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