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等到結果,一切好像還隻到了那一刻,她看到宋知舟坐在走廊上落淚,她過去坐到了他身旁。
可再往後呢?再往後,是怎麼回事?
那個護士進來,再是她昏迷被帶走,再是她被推出電梯時,聽到宋知舟的聲音,和他擦肩而過。
她身體被放在推床上,就那麼被那個女人推走,身上堆積著厚厚的被子。
宋知舟就經過她身邊,她滿心都是絕望,清清楚楚聽到他聲音就到了她身邊,再又一點點遠離。
她手用力地往外伸,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了,她喉間的呼吸急促而慌亂。
求求他,求求他不要走,她就在他身邊,她就要被帶走了。
她手拚命地往外麵夠,隨即觸碰到了他的手。
溫熱而乾燥的掌心握住了她的手,他輕而溫潤的聲音落到了耳邊“陸寧,是我。”
如同身體墜下懸崖,在失重飛速下落時,她突然被接住,高高懸起的一顆心,頃刻落了回去。
她猛然睜眼,從床上驚坐了起來,一張臉因為驚恐而如同被抽離了所有血色。
額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病床潔白的被褥上暈染開來,她喉間是急促的喘息聲,著急地側頭,看到宋知舟就坐在她身邊。
他眉眼清晰,此刻就如同往常,伸手牽緊了她的手。
她抖著手想去觸碰他的臉,有那麼一刻,她感覺他會如同氣泡,在她觸碰到的那一瞬,再猝不及防破碎開來。
手伸過去,她眸子泛紅,連帶著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手極緩慢地靠近過去,隨即他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背,將她手心貼到了他的臉上。
“不用怕,我們回來了,我就在這。”
手貼在他的臉上,溫熱的觸感,她身體如同定格在那裡,呆呆地看著他,半晌沒有反應。
腦子裡轉得極慢,如同是老舊了的計算機,反應變得遲鈍。
她呆呆地看著,再猛然回過神來,驚慌失措地靠近了過去,抬手抱住了他。
“宋醫生,宋醫生。”她聲音哽咽而恐懼,如同是走丟了很久的孩子。
宋知舟身體僵在那裡,片刻才伸手輕拍她的後背“沒事,都過去了,你回來了。”
“我好像做夢了,大概是做完骨穿太緊張了,真的做夢了。”她身體在發抖,聲音顫動到有些聽不真切。
那些斷層的記憶,突兀卻真切地占據在她的腦海裡,讓她無法接受。
他低應“就當是夢,夢醒了,什麼都還是一樣的。”
她抱緊了他,將頭埋在了他胸口,良久都沒再出聲。
一張臉慘白而疲累,她出了滿身的汗,渾身都是黏膩。
那些不該存在的記憶,卻如同海水不受控製地洶湧而來。
她在南鎮和薄斯年相擁而眠,在山上小屋裡的火爐邊,和他親吻。
她身體的抖動越來越厲害,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記憶卻如同彈簧,越是壓製,越是清晰。
她聲音發顫“對不起,如果我那天能小心一點……”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該將你一個人留在病房裡。”他情緒極少有地有些難以控製,那樣真切地感受到她再一次靠近了他,眸眼有些酸澀地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