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舟坐在沙發上,聲音似乎是淡了些“這樣啊。”
隻是一點很小的語氣變化,陸寧就聽出了些不對勁來。
她隨手抱了堆零食,坐到他身邊去,想起他們之前因為彼此間的一些隱瞞,而導致的一些冷戰和疏遠。
或許,還是不應該這樣刻意瞞著他的,她聯係薄斯年,本也隻是為了蘇小蕊,沒什麼好心虛遮掩的。
她撕了袋果乾,遞了一塊到他嘴邊。
宋知舟看著情緒不大對,還是張嘴接了過去。
她自己沒吃,將那袋果乾放到了茶幾上,再開口“也不隻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剛不放心小蕊,接了薄斯年的一個電話,我還是跟你坦白。”
他答非所問“這個味道不錯。”
陸寧蹙眉,她感覺他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擔心他會暗裡多想,索性直接都說了出來。
“我剛生氣,是因為在電話裡跟他談到了蘇律師的死。他居然說,蘇律師沒準不是尋死。”
後半句話,她說得聲音都有些顫,顯然是惱恨至極。
宋知舟的反應,卻顯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大。
他甚至是沉默了幾秒,才似乎有些敷衍地應了一聲“確實不該這樣說。”
陸寧也沒太注意他的語氣和神色,點頭道“是啊,再怎麼著,蘇律師已經過世了,他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宋知舟看著她,似乎是想說什麼,那句話又有些難以問出口。
他腦子裡不斷重複著她前不久,跟薄斯年說的那句話“哪怕什麼都能還,蘇律師一條命你能還嗎?”
哪怕什麼都能還,是不是意味著,她心裡也有些覺得,她跟薄斯年之間真正過不去的坎,也隻有一個蘇律師?
除了蘇律師之外,就真的什麼都能還嗎?
畢竟當初直接傷害了她的人,是顧琳琅和曹虎那些人,而後來,也是薄斯年親自報複了那些人。
會不會就真的隻有一個死去了的蘇律師,是沒法彌補的。
他看了她良久,突然鬼使神差般問了一句“如果,薄先生說的沒錯呢?”
如果,蘇律師確實不是自己尋死的呢?
陸寧麵色僵在那裡,她是想從他這裡尋求些安慰的,完全不會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話從薄斯年嘴裡說出來,就已經夠膈應人了,可現在宋知舟說,如果他說的沒錯呢?
宋知舟話說完才回過神來,看到她麵色明顯冷了,那一刻,什麼勇氣都沒了。
他不敢試探,這樣的試探,真的不敢。
不過是問了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看到她變了臉色,就立即後悔了。
他改了口“我的意思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必再過於因為那些事情影響心情。”
她“哦”了一聲,麵色這才算是好了些“也不是總想著,隻是覺得,他說出這樣的話,有些太不尊重死者了。算了算了,我們先下去吃飯吧。”
她牽了宋知舟的手,往臥室外麵走。
宋知舟垂眸看向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很不能理解,這些年他從來也不是什麼會自卑的人,但在這段感情裡,他似乎總是缺乏足夠的自信。
害怕她變心,害怕她離開,更害怕她有朝一日像對待薄斯年一樣,因為怨恨而徹底丟棄了他。
陸寧跟他一起出了臥室,下樓時,再開口“對了,我師兄剛短信裡說了,明天我們公司要組織員工去海市參加年會。
我大概得過去三天,也想順便去蘇律師老家祭拜下蘇老夫人,時間來得及的話,也去拜訪一下小蕊的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