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八歲的那一場劫難後,好像就再也沒有過了。
她想哭,滴落下來的卻不是眼淚,而是鼻血。
有車在她身邊停下來,宮和澤下車,一走近就衝她劈頭蓋臉一陣吼。
“手機怎麼關機,知不知道都在找你?要走就走人行道,跑大街上被車撞了算誰的?”
他說著,再有些粗魯地將她從車道上拽到了旁邊的人行道上。
陸寧才反應過來,自己走著走著走偏了。
她看著他,一言不發,眼淚卻被他全吼了出來。
鼻血還沒止,頭發被風吹亂,粘著雪花,她整個人說不出的狼狽。
宮和澤再大的擔憂和怨氣也散了,拿手帕幫她擦了血跡,再伸手用拇指和食指幫她捏鼻翼兩側止血。
他聲音緩了下來“沒事,一輩子長著,幾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她抬手胡亂抹了把眼淚,再跟著他上車。
幾年而已,可她又還能熬得過幾年嗎?
回去後,牧家幾個長輩,跟她爸媽一起吃了頓飯,陸寧也過去了。
大家情緒都好不到哪裡去,也談不上誰安慰誰,所以這頓飯算是完全無聲無息地吃完了,從未有過的冷清沉悶。
飯局快散時,牧之卉突然沒忍住說了陸寧一句“知舟那孩子就聽你的,你怎麼也不攔攔他。”
陸寧一直安靜吃飯,沒想到話題突然會到了自己身上。
她停了筷子,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牧之卉自然也知道犯罪理應受罰,也不過是突然出了這樣的事,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牧川沉聲製止她“之卉,不要胡說。他自己犯的錯,就該自己承擔,何況就算真不認,就指紋那件事情,警局也不是查不出來。”
宋知傑既然已經被捕了,自然會要采集指紋,一旦比對之前的指紋,就會發現之前的是作假的。
牧之卉麵色有些難看“我也是心疼哥,好不容易找回兩個孩子,知傑乾的那不是人事,坐牢活該,但知舟好歹……”
牧川打斷了她的話“錯了就是錯了,輕重自然有法庭定奪,這點責任我牧川的兒子還是擔得起的。”
冷清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了點火藥味。
牧之卉先作罷,沒有再多說。
牧川轉而安慰陸寧“陸寧啊,你也彆太擔心了,我這邊能打點的會想辦法打點一些的。
這段時間要是有什麼難處,儘管跟牧叔叔提,你那裡叔叔多安排幾個人照顧你,彆自己累著了。”
陸寧輕聲拒絕“不用了,牧叔叔,我沒什麼需要照顧的。”
牧川自己心情也差得很,沒再多說。
這段飯冷冷清清開始,再冷冷清清結束。
吃過飯後,陸寧將她爸媽送了回去,就跟宮和澤去了醫院。
急性白血病時間上不能拖,不管怎樣也要儘快安排化療。
到病房後,主治醫生看向她跟宮和澤兩個人,隨口問了一句。
“還是隻帶了你男朋友一個人?第一次化療可能會不習慣,不多叫個家屬來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