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的二婚罪妻!
七月初,宮老先生過世。
陸寧身體一直不見好轉,醫院本來是不同意她離開的。
但她執意要去參加老先生的葬禮,好說歹說,醫院才允許了她離開半天。
過去的時候,宮和澤穿著黑色的喪服,滿臉都是疲憊哀慟。
來吊喪的人一直不斷,宮家的親友,再是和澤大大小小的管理層和員工。
薄倩倩跟薄斯年也過來了,陸寧跟他們隔著人群相望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宮和澤裡裡外外地親自操持葬禮,一雙眼睛裡都是紅血絲。
一直到傍晚,人才漸漸散去,宮和澤跪在宮老先生的遺像前,頭低埋著,良久沒有起身。
陸寧走近過去,跪到他身旁,輕拍他手背“師兄,節哀。
老師已經年過八十,臨終前也一直有你陪著,看著你好好的,他也沒什麼遺憾了。”
宮和澤緩緩直起了身子,看向她時,第一次落下淚來。
“我都沒能好好叫他一聲爺爺。這老頭,我都沒能好好叫他一聲爺爺。”
他自小被宮老先生寵著,“老頭老頭”的叫,宮老先生笑嗬嗬地假意訓斥他幾句,卻從來沒正經要他改口,由著他去。
就這樣從幾歲的時候,一直叫到了如今,他哪怕想改口,也終於再也沒有機會了。
陸寧輕聲安撫他“彆太傷心了。”
他突然就泣不成聲“我沒有爺爺了,這世上,我一個至親都沒有了。”
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爸媽,宮老先生照顧他,一直是又當爹又當媽。
陸寧忍不住跟著他落下淚來,啞著嗓子再說不出話了。
離開葬禮現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陸寧陪宮和澤打理了一些瑣事後,就跟著宋知舟離開。
上車後,車窗外夜幕沉沉,宋知舟開車,想帶她回醫院。
陸寧一直沉默,突然開了口“我們回家吧,我不想去醫院了。”
宋知舟扶著方向盤的手僵了一下,自然不同意“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出院,中午醫生就說了,讓你離開半天都是破例了。”
陸寧看著他“我想回去待幾天,陪陪我爸媽,陪陪小蕊,我太久沒有回去過了。”
這一年多來一直治病,化療、換骨髓、住院觀察。
她太多的時間,都是要麼躺在病床上睡覺,要麼看著病房窗外的樹葉,綠了又黃,黃了又落,再是來年春天再次變綠。
她的精氣神,就在這一年多的治療裡,一點點幾乎被抽空了。
她累了,清楚沒有意義了,想至少好好地過幾天。
沒有痛苦,沒有隨處都是的藥水和消毒液的味道,不想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白衣醫生白衣護士。
不希望哪怕到死的那一刻,都還躺在死氣沉沉的病房裡,死氣沉沉的病床上。
宋知舟紅了眼眶,扶著方向盤的手在打顫“不行,我們去醫院。”
出院了,就等於徹底放棄了,儘管他跟她都很清楚,不放棄也幾乎不會有什麼轉機了。
陸寧聲音輕輕地顫“求你了,我真的累了。”
他看向她,看著看著,就將臉貼到了方向盤上,半晌沒出聲。
陸寧靠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彆這樣,我隻是累了,想好好休息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