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無論他做什麼,她都隻是象征性地動動筷子。
宋知舟聯係了珠寶行,重新訂了一對鑽戒。
珠寶行那邊將戒指送過來的時候,是個陰天的午後。
夏末天氣極其炎熱,那天卻難得氣溫不高。
宋知舟將躺椅放到了後花園,讓陸寧也坐在外麵透透氣。
他陪著她說話,微風搖曳帶動樹葉簌簌作響。
昏昏欲睡時,就聽到張嫂過來說話“宋先生,珠寶行的人送戒指過來了,需要您去簽下字。”
宋知舟起身,摸了摸陸寧的頭“我很快回來。”
她手指在躺椅邊緣輕敲了敲,算是給了回應。
等他拿了戒指再回來時,她已經睡著了。
他將一隻戒指戴到自己手上,再將另一隻戴到她的右手無名指上。
她沒有醒,仍是睡得很安靜。
宋知舟陪了她近半個小時,突然有一種感覺,他沒聽到她的呼吸聲了。
人睡著的時候,呼吸聲很微弱,並不奇怪。
但就這一次,他覺得很不一樣。
他試探著伸手去晃她“陸寧,回房睡吧。”
她沒有回應,一星半點的回應都沒有。
宋知舟心跳猛然加快,伸手過去時,手抖得很厲害。
他呼吸好像都斷了,手指伸到她的鼻子下麵,能感受到的呼吸已經極其微弱。
他麵色陡然生變,耳邊是自己急促紊亂的呼吸聲,將人抱起來就急步往外麵走。
他素來是很冷靜的人,幾乎從來沒有慌亂過。
但唯獨這一次,他感覺他完全亂了。
思緒、行為,都亂成了一鍋粥,在這明知道最不應該慌亂的時候。
將人送到搶救室,他等在外麵,隨後是不斷趕過來的人。
他渾身都在抖,不停地抖,完全控製不了。
以前她也不是沒有進過搶救室,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危急情況。
但此刻他感覺他跟她之間似乎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相連著,他那麼清晰地、頭一次地意識到,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徹底而永遠,自此再無以後。
他一直抖,直到額上都是汗,背上也都是汗,唇色由泛白到藕青。
搶救室門打開,醫生送出來一份病危通知書“請家屬簽字。”
溫瓊音跟宋知舟都沒能起身,陸成弘接過筆簽了字。
宋知舟雙手用力抓握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露。
他聲音抖到聽不真切,一聲聲自言自語“你想想我,想想豆豆,你彆這麼狠心。”
頭頂上的時間顯示屏,時間一直走一直走,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留半點。
明明是無聲的,卻好像能聽到“滴答滴答”的走動聲。
薄斯年眸色猩紅,將蘇小蕊攬緊在懷裡,就靠著走廊牆麵沉默等待。
夜幕沉沉,搶救室門打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