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迷惑不了朕!
微子府上賓客眾多,權貴命婦、達官貴人,皆是過來,敲鑼打鼓、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殷守攜禮入府,微子啟親自來接,二人相互寒暄幾句,微子又去招待他賓客。
成冰跟住殷守,心中憤憤,說“大人今日來祝賀,唯有微子大人與您寒暄,其餘朝臣皆是三三兩兩作一堆,唯您一人獨自行走,仿佛被排擠!”
殷守隻說“並非如此,不過是我不去交好罷了,人與人你來我往才能交好。”
成冰還是悶悶,說“那比乾大人,為您所救,卻連謝也不來。”
殷守笑道“是嗎?比乾是吾所救?”
成冰見他笑道彆有深意,也不曉得如何接話,耳邊忽的聽人一聲問禮,隻見一人過來朝殷守問道“大人可是賢王?”
殷守回頭一看,見一相貌周正、胡須半白之人與他問禮,殷守連忙施禮,答道“正是在下,千歲可是西伯侯?”
那人詫異“賢王怎知?”
殷守笑道“今日來此地的朝歌權貴,吾基本是認得,聽千歲口音不似朝歌,東魯吾也去過,吾曉得兩位諸侯已至朝歌,想必您該是西伯侯。”
那人又問“今日也有其他諸侯過來祝賀,且來自西岐者並非吾一人,大人如何斷定?”
殷守說“吾素聞西伯侯美名,為人周正仁德,平易親隨,溫和近人,今日見千歲樣貌,常言像由心生,故此猜測!”
一邊成冰腹議原本以為大人不善與人交好,今日一見,卻是能言善道,三兩句能將人誇上了天,害我為他心急!
那姬昌聽了此言,果真麵露笑意,謙和道“大人謬讚,吾早聞大人美名,今日終於碰見,又是一見如故,真是幸哉!”
殷守看他笑道“吾也是如此,今日賓客眾多,隻遇見千歲,便是足矣!千歲,那邊有人煮湯,天寒地凍,你我且過去,坐下詳談!”
姬昌大喜“正是如此!”
二人同坐喝湯,那姬昌一碗下肚,全身回暖,舒暢至極,說“方才吾見大人獨身行走,怎的無同僚攜手?”
殷守抬眼看他,笑道“吾為官不久,與諸位大人不太熟悉。”
姬昌眯眼摸了摸胡子,溫聲與殷守說“大人雖為官不久,卻是實得了戰功,且此次為大王寵妃尋藥,立下大功,諸位大人定然會慢慢與大人相熟。”姬昌笑歎“大人如此人才,在我西岐,定然個個搶著交好!”
殷守笑說“千歲謬讚,此次為大王尋藥,果真是勞千歲長途奔波而來,吾見大人來得如此之早,定然是日夜奔波、馬不停蹄趕來!大人忠心天地可鑒,辛苦!”
姬昌擺手,隻說“能解大王之憂,為吾等之幸!”
殷守頷首“正是如此。”
殷守又問“早聞大人能演先天之數,吾是好奇得很!”
那姬昌說“既然大人好奇,吾可演示,大人要看何事?”
殷守望住他雙眼,隻說“可看我殷商將來否?”
姬昌剛想說話,遠處便有人唱調“觀禮——”
二人聽那唱調,隻得去觀禮,殷守遠遠看那子適,隻專注與句青行禮,半點不看賓客,仿佛旁人隻是死物一般。
新人禮成,又有諸多宴席,殷守吃過,也不多留,隻是回去。
子夜十分,妲己化成狐狸進府,殷守問“何事?”
妲己又將一絲絹攤開,隻見上頭有四個大字——
“色|誘賢王。”
殷守失笑,說“果真是姬昌,今日一見,確實與他人不同。”
妲己端詳殷守臉色,問“妲己得此絲絹,不知如何是好。”
殷守又問“不是有細作在旁,為何不直接與你說,怎的得此絲絹?”
妲己搖頭“絲絹也是那侍女與我的,包得嚴實。”
殷守了然“想來,姬昌與權貴,也並非完全一致。”殷守又問“與大王看了不?”
妲己搖頭“大王想必是寢了,妲己不便去打擾。”
殷守點頭,與妲己說“你且回去,容我好好想想,明日吾與大王說。”
妲己領命回宮。
次日殷守求見大王。
殷守將那絲絹攤開與紂王看,紂王一看,大怒道“真是膽大!居然打你主意!”
殷守說“此計之後,必然是要將我逼反。”
紂王問“怎的逼反?莫非是以為妲己□□成功便能令你謀反?”
殷守笑道“非也,此計,大王才是關鍵,是時令大王暴怒,欲將我殺去,此時若是有人來保我奔逃,一出朝歌,便作反商,再無回頭之悔。”
紂王沉思片刻,才說“阿守如何作想?孤這些時日,見那些大臣蹦蹦跳跳各種作妖,恨不得全給滅了,孤為天子,殺奸臣天經地義,何必如此做戲?”
殷守搖頭“大王且忍耐,殺人要尋由頭,否則惹人非議,人人皆披上好皮,需剝去那身好皮才能殺人,自古皆是如此。”
紂王皺眉“自古如此?孤怎的不曾聽聞?”
殷守想了想,又說“大王且看賢明之君,是如何做派的?”
紂王“古籍時常有缺失,且時常記載帶有喜怒,不儘真實。但那所謂明君,確實是殺人有由頭。孤也曾觀閱細思,總是覺著假仁假義,仿佛被枷鎖束縛。孤雖曉得其中利害,卻並非能做到。”
殷守歎道“大王,為君者,向來要如此才得人心。真性情者往往無好下場,過剛易折,君臣皆是如此。”
紂王“為君者仿佛是苦,吾也曾忍耐諸多年月,那時戰俘時常叛亂,朝臣動作頻繁,諸侯各種不安,時至今日,國家已然好了些許,卻還是要忍耐,不知何時才能到頭。”
殷守沉默不語,紂王又說“阿守,那日謀害比乾之事,吾等已是曉得哪些賊子作妖,尋著證據也是有可辯漏洞,今日也尋不著由頭,你說四方諸侯過來,那日取藥,果真能名正言順殺伐?”
殷守沉思片刻,忽的開口“大王,臣以為,妲己那條絲絹,正好可添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