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初趴在櫥窗玻璃上,透過一個小豬項圈望過去。
嘖嘖,戰況有些激烈啊。
她從進希望書城的時候就發現了。
這群人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也不像是去正經買書的,這麼冷的秋天,她們還穿著超短褲,腳踝凍得青紫,口袋裡的煙和火機要掉不掉,去買書?去抽煙還差不多。
於是樂初刻意亂轉,趁她們不注意的時候發揮長跑功底,快速擺脫了這群人。
隻是沒想到,她們毅力還挺好。
她學習了一整天,她們也鍥而不舍找了她一天。
嘖嘖,就是這勁頭用錯了地,要是跟著她好好學習,還愁隻考倒數?
樂初搖頭感歎,那邊一群女生內訌已經打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先罵誰,是誰先看不慣誰,樂初也沒太看清楚是誰先動的手……
總之一幫女生大庭廣眾之下,在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就這樣抓頭發扇耳光打了起來。
街道和平員趕來的時候,樂初已經趁亂溜了。
真可怕,這些孩子思想不太對啊,為什麼總要揪著她不放呢?
她明明也沒對她們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不知送崔真儀入警察局算不算,總之樂初本人認為自己是個好好公民,沒做出什麼大惡事的。
她不打算找她們麻煩,也不希望麻煩找上她,以後出門多個警惕,繞著她們走就好。
樂初晃晃悠悠進了地鐵,一回到家,王姨就麵帶憂色,焦心的上前抓住她的手:“四小姐,快躲起來。”
“啊?”
“太太家那邊來人了,你快跟我過來……”她壓低了聲,神色恐慌,仿佛樂初身後有什麼猛獸一般,迫不及待要帶著樂初走。
樂初躲進了王姨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更像一個雜物房。
王姨丈夫年輕時意外去世,她為了拉扯一兒一女長大,便去彆人家裡當保姆,後來來到樂家,一做就是十幾年。
孩子們都供養長大出去工作了,也都在光陽市買了房,安安穩穩的,兒子想接她去享福,倒是王姨自己不舍得離開,說再乾幾年,沒到閒下來的年紀,她閒不住。
於是一直乾著,她一直住在這個堆滿了雜物的小角落,屋子裡收拾得乾淨整潔,床鋪不大,但也鋪麵齊整,一塵不染。
樂初坐在王姨床邊,有些疑惑:“王姨,這是怎麼了?這可是我家啊,哪有後媽娘家來了人,我不能在自己家裡自由來去的道理?”
王姨將她買回來的書都放好,確定沒有人發現她回來後,才放心鬆口氣:“小初。”
她剛剛一緊張,又叫她四小姐了。
這一鬆懈下來,微微局促。
樂初往裡挪了挪:“王姨,你坐呀。”
王姨這才挪動幾步,堪堪坐在樂初身邊:“小初,雖然我知道我這樣做其實不好,但我畢竟在這個家呆了這麼多年,有些事不得不多提一嘴,你也彆怪我囉嗦……”
樂初笑笑:“我不會啊,王姨,有些時候我覺得你是這個家裡最關心我的人,你說什麼我都會聽進去的。”
說來她前世都沒怎麼感受過家人的溫暖,來了這個世界,王姨常常叮囑關心,給她做愛吃的飯菜,給她的不少愛,常常令她回味鼻酸。
她也很願意聽王姨說話,囉嗦就囉嗦吧,那是她祈盼的。
旁人輕而易舉擁有的,她卻從來沒得到過。
王姨揉揉眼,鬆了口氣,還好四丫頭是個乖巧的:“小初,家裡今天來的這個人,他心理……不太健康。”
“什麼人啊?為什麼說心理不健康?”
她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用力攥手,才將話說透:“他是太太的哥哥,今年三十九了,還沒有結婚,他……他喜歡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