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不死心,繼續狂轟濫炸。
樂南咬牙接起,看都不看來人對著那邊破口大罵:“給你爹打什麼電話?彆吵你爹睡覺!艸!”
吼完就要掛斷。
那邊清冷聲線響起,夾雜著一絲怒意:“樂南,十點了,還沒起?”
樂南忽然就清醒了:“哥?”
樂北簡單訓斥他幾句,最終將自己連日來遇見的事簡要概括了說給他聽:“光陽不太平,你和小初去躲一躲吧。”
“不是,沙人放火的也用不著我躲啊!我又沒做虧心事!”他靠著床頭,梗著脖子強。
電話裡的聲音陡然降下,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小南,齊家倒了牽連多廣你不是沒聽說過,要是下一個就是樂家,你就不能聽我的先暫避一下風頭嗎?”
樂南看了眼窗外,昨晚窗簾沒拉嚴實,一小片日光透進來,投在地麵上,晃出潔淨光影,似乎暖融融的,冬意甚淨。
可要真透過表象看本質,便能明白那點子光是冷的。
“我知道了哥,我都聽你的。”
齊家倒了,不光齊董護不住他心愛的媳婦,就連幾個孩子也不可避免的出事。
大兒子與大兒媳雙雙遇到意外,車禍現場,齊大少爺護著妻子倒在血泊中,兩人當場去世,齊大太太肚裡的孩子也未能幸免。
三兒子在國外旅遊,也遭意外,滑雪當天從高坡摔下,至今躺在醫院,是否會永遠當個植物人猶未可知。
算來算去,如今竟是齊太太先前最不看好的二兒子同二兒媳婦在苦苦支撐殘破的齊家。
二兒媳婦無依無靠,孤身呆在齊家僅剩的房子裡,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毫無怨言不說,還挺著肚子辛苦待產。
丈夫在外奔波,時不時請家庭醫生回家給爸媽媳婦看病。
......
怎一個慘字了得。
樂初坐到座位上,正收拾新領到的作業條和成績單,便這麼跟著聽了一嘴。
她不解,慈善晚會以及薛老太太生辰那天,她見到的齊太太都是意氣風發十分瀟灑的女強人,家裡再怎麼亂,她都應該是頑強站起,為了家振作才對,怎麼就說倒就倒了?
八卦的同學很快說到這:“再怎麼厲害的女人,這麼接二連三地受打擊,金剛之軀也遭不住鋼筋混凝土地潑災難啊!”
有同學搓搓胳膊:“老大一家死絕了,不是還有老二老三嗎?”
旁邊的人道:“你來得晚,沒聽到前頭說的,老三已經成植物人了。”
“啊?這麼慘......”那名同學弱弱道,“植物人,也是有可能醒來的啊。”
透露消息的同學一臉遺憾地搖頭:“恐怕不行了。我哥和齊三是好友,出事時他們正一塊玩呢,就前兩天我跟我哥聊這事,他說齊三快不行了。”
“哎呀,那這齊太太可真是太慘了,公司倒了就倒了,不至於家破人亡,什麼倒黴事都上趕著來吧?”
大家都若有所思。
“是啊,齊家,那是多麼輝煌的大家族,旁支都沒有來幫幫的?”
“旁支都依靠齊家主家過活呢,主家一倒,其他人不都是避之不及才對?”
“咦——”
場麵唏噓聲頓起。
忽然有人道:“你們不覺得齊家這些事發生的都太突然了嗎?”
“是啊,我也早就感覺出來了。好像電視裡那些被下了降頭似的,接二連三的倒黴,什麼都上趕著來了。”
“要我說,齊家這麼些年斂財厲害,這也都是報應。”一個撇嘴,麵上微微帶著幸災樂禍的同學道。
他家公司就是常年被齊家打壓的倒黴蛋。
有同學不讚同:“報應也看是天報還是人報呢。”
人群忽然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