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婁鳴主視角——
黑暗之中,身為肉食性獸人的我能把周遭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場的大多數獸人,不論肉食性,還是草食性的獸人,全都因為那幾聲槍響而瑟瑟發抖,其中最好笑的還當屬那個渾身肌肉的花豹獸人,自己躲在桌子底下,弓著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後背上的毛發全都炸了起來。
我身邊的路傑反而冷靜異常,我看著麵無表情,連尾巴都沒動一下的他,心想他的膽子可真是變大了。
然後,我壞笑著,在他耳邊輕聲發問道。
“路傑,你的老同學好像都在瑟瑟發抖誒,怎麼你現在卻一臉淡定地和我趴在地上啊,挺反常啊……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嗎?”
“啊,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知道是『曼紐』那群惡棍在搞事,所以就一點都不害怕,畢竟咱們也和這群家夥有點接觸,也沒什麼可怕的……而且,你還在我身邊呢,這樣的話我就更不害怕了。”
他同樣在我耳邊,和我小聲說道。
我微微一笑,而路傑又發問道。
“所以,第二件事是什麼?”
果然,我就料到他一定會因為好奇心的緣故而一直問這種事情,要不然,他就絕對不是路傑了。
我掃視了一眼四周,清點了一下這裡的獸數,確定大家都在,沒有誰因為害怕而擅自跑出去,或者是『曼紐』的獸潛入了進來,之後對路傑說。
“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解決在這裡的『曼紐』成員再說……路傑,你留在這裡,保護好你的同學們,我去把那些家夥解決掉!”
“好的。”
“我和你一起去。”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左邊響起,原來是那個劉楓。
“你彆添亂,在這裡和路傑好好待著。”
“我不會添亂的,你放心吧……”
“那,你知道在這裡搞破壞的家夥究竟是什麼來曆嗎?”
他神情古怪,然後在我耳邊偷偷說道。
“是『曼紐』組織對不對?”
我心中起疑,打量著劉楓,隨後低聲問道。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這個組織?!”
“無可奉告。總之,那群家夥在哪裡?我和你一起去!”
我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便同意了他的請求,悄悄摸摸地走出了這個小包間。
包間之外,仍是一片黑暗,看來這群家夥大概是斷了整家酒樓的電力供應。
走廊之中仍然有些許的槍響聲,血腥的味道也從四麵八方彙聚到我的鼻腔之中——看來這群家夥幾乎是見獸就殺,不打算留任何活口。
真夠惡劣的——我皺了皺眉,然後拉住身後的劉楓,對他說道。
“聞到沒有,全都是■的味道,看來事情很嚴重啊……我說劉楓同學,你如果不能應付的話,就趕快躲進包間裡吧,路傑也有一些手段,有他在你們也很難受傷。”
“你說的手段,是指魔法吧?”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他身上的魔力氣息。
這家夥身上的魔力氣息的感覺相當詭異,就像是風中的遊絲一樣,飄渺,細小,似聚,也似散,倘若不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根本就感覺不到。
而論其數量,又如同長滿蘑菇的腐木一般,看似雜亂無章但卻又井然有序,且全都圍繞在他的身邊。
這應該是專門修習元素類魔法中的風魔法的獸人才會有的特征。
修習元素魔法的獸人,其魔力氣息的流動方向和速度也會隨著魔法的逐漸精進而出現變化比如修習火魔法的獸人,他們身上的魔力氣息無論何時何地,流動的方向總會是從下至上的,且流動速度很快;再比如修習冰魔法的獸人,他們身上的魔力氣息的流動方向則是由外向內收斂凝縮,且流動的速度也有些緩慢。
至於像我這種修習雷電魔法的獸人,除非是發動魔法,否則魔力氣息基本就不會流動,會全部懸停在修習者的頭頂,而一旦發動魔法,使其流動起來,魔力氣息就會隨著魔法施用的方向流動而去,且流動時候的速度相當迅速,難以僅用一個快字來形容。
而像劉楓這樣,修習風魔法的獸人,其魔力氣息的流動朝向則是完全隨機的,根本就捉摸不透它們究竟會向哪裡流動,而其流動的速度,也是完全隨機的,時而會快,時而也會慢,慢的時候,如同陳年果醬一般粘稠,快的時候,則如同雨點遊絲一般迅速。
所以,在使用元素魔法的獸人之中,隻有學習風魔法的獸人是最難被彆的獸發現“他們會魔法”這個事實的——因為他們根本的魔力氣息既分散,又沒有準確的流動方向,所以即便不去刻意隱藏自己的魔力氣息,大多數獸人也很難感覺出來。
也正因為這種特征,古往今來,不少會使用魔法的刺客,所使用的魔法也都是風魔法。
當然咯,其實也不乏會其他種類的魔法的。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修習風魔法的獸人,他們身上的魔力氣息會一直圍繞在修習者的身邊,並不會距離修習者特彆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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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用風魔法嗎?”
我問他道。
“你才感覺出來嗎?就這種水平,還■■配保護路傑,成為他的好朋友嗎?!彆挨罵了!”
他又開始陰陽怪氣了起來。
而麵對他的挑釁,我絲毫不惱火,反唇相譏道。
“你們這些會風魔法的家夥,魔力氣息本來就難以被彆的獸覺察到,我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你會風魔法這個事實也不算是我的失誤,況且……是否發現你會使用魔法,也和我配不配保護路傑沒什麼關係,再說了,你真的覺得路傑這小子需要被保護嗎?他現在即便是被大卸八塊了,都死不了啊!所以嚴格來講,他才不需要你的保護,更不需要我的保護,而且,你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恐怕是朋友之間的友情應該建立在朋友之間強勢的一方保護貧弱的一方之上吧?你就是這麼理解友情的本質的嗎?哼,還真是令獸發笑,又幼稚的要命的暴論啊!我看,你才是該被挨罵的那個獸吧?”
“嘖……”
他不爽地嘖了一聲。
“怎麼?被我戳中心思了,不好意思了?還是說,你覺得路傑翅膀硬了,不需要你保護了,所以很失落嗎?那你可真有意思。”
我想,我說的這話並不單單是說給他聽,也是給我自己聽。
剛剛在包間的時候,我還是差點和路傑說出“乖乖待在這裡,否則我很難保護你。”這句話的。
但當我正要這麼說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路傑說過的,想要與我共同進退的那句話。
就在那個瞬間,我動搖了。
路傑,是有成長的,我不能因為想要一直保護他的這個自私想法而否定了我這好友來之不易的成長。
不,應該說,我想要把他當個孩子一樣地保護他,就已經是否定了、褻瀆了他的成長。
所以,最後我才改口,讓他去保護包間內他的同學們,以此來肯定他的成長。
我想,隻要事情不往那第二件事的糟糕一麵發展,路傑那邊就完全沒問題。
我想著,拍了拍劉楓的肩膀。
“你也彆這麼消沉!雖說路傑這小子的確是不需要被保護,但你想想這酒樓裡的其他獸,又能有幾個獸在麵對『曼紐』組織那些窮凶極惡的家夥時有自保能力呢?比起保護路傑,你還是把精力都放在解決『曼紐』的那幫家夥,保護酒樓裡的其他獸吧。”
“■■的要你說啊!你這種口吻真夠讓獸不爽的!”
“隨你怎麼想吧,總之……”
一道驚雷從我指尖顯現的法陣之中飛出,幽藍色的光芒一閃,隨後就是一陣和子彈碰撞的爆炸聲以及槍械的崩裂聲,還有某個女服務員坐在地上,劫後餘生的喘息聲,以及被我打中的那個家夥身上散發的焦糊味道。
我拿出手機,試圖通知白大哥過來,但是,卻沒想到這裡居然連信號都沒了。
看來是鐵了心要把我們困在這裡,然後一個活口都不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