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婁鳴主視角——
回到我家之後,包括毛發被雨打濕的緣故在內,路傑看起來還是那麼悶悶不樂的。
基托內第一個衝進了家門,然後脫下自己濕掉的衣服,就直接往浴室裡衝,我也沒有特意幫他調整水溫,因為這家夥說自己的一大喜好就是用冷水洗澡,所以即便不給他調節水溫也沒有關係。
隻是,即便是被雨淋得濕答答的,他都仍然不和我提要用熱水洗澡的事情,該說他是真的不怕濕也不怕冷呢,還是太過於憨了呢?
不過,現在的我也沒心情搭理他,因為剛剛在船上的時候,我旁敲側擊地問他,想要讓他暴露出點什麼,結果也是以失敗告終。
不得不說,如果這家夥剛剛真的是在裝的話,那他真的是在裝傻充愣的方麵上從不讓獸失望——以至於我現在都沒有心情再去理會他!
還是等他真的露出自己的真實麵目,或者不小心露出馬腳之後再做打算吧。
而我的精力,自打出了公園之後,就一直都放在了路傑身上。
因為在這一路上,他一直都望著自己剛剛自愈好的手指,皺著眉頭發呆,心事重重的樣子。
而也我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
裴墾,“東方葉”,還有這次的卞偉——路傑接二連三遭到了熟識之獸,甚至關係甚好之獸的背叛和傷害,由此在他心靈上的疤痕,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揭了開來。
儘管“東方葉”那次是池旭那個混賬給我們所有獸放的煙霧彈,按說隻是個烏龍事件,但,本應該看清這件事情的路傑卻因為我想要賭一把的任性決定而受到了傷害。
就這件事來講,我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他,但他在醫院醒過來,最後還是以撓我一頓癢癢為懲罰,原諒了我,這讓我當時愧疚而不安的心情舒緩了不少,心裡的石頭立馬就落了地。
但是這件事情,還有之前裴墾的事情,都對他造成了心理上的傷害,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是不能就這麼忽視掉的。
儘管,路傑他擁有著不可思議的自愈能力,但對於心理上的傷口來講,這種自愈的能力卻毫無用處,隻能靠時光的流逝來填充撫平——而我本以為,他心理上受過的傷害也會如我所想,如羅娜那般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而逐漸結痂愈合,並走出陰影,但,哪知道這半路上又殺出來個卞偉,直接又給他剛好一點的傷疤上補了一刀,搞得路傑又變得消沉了。
說起卞偉,我對這個家夥的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那天晚上,這家夥在警車和救護車來了之後,一直都跟著我和劉楓跑前跑後,而且說話也挺客氣禮貌的,說話做事的表情也很自然,不像是為了給彆的獸一個好印象而刻意裝出來的。
總而言之,比起路傑同學聚會上的其他獸,與這家夥的相處過程,還是讓我覺得蠻舒服的。
但是,就這麼一個家夥,居然做出了這樣瘋癲荒唐的事情,而且,最後還和那一夥來曆不明,想要帶走路傑的匪徒一同跑路了,這也太讓獸難以相信了吧?
這究竟是我的平常看一個獸的流程出現了紕漏,還是說,知獸知麵不知心,他其實在玩弄心計,包裝自己的方麵是個老油條中的老油條,讓我實在是看不出他的問題所在……又或者是說,他,其實也是被那群來路不明的家夥強迫的呢?
而這件事,又和昨天那家■和■,完全不正常的燒烤店,還有那個對路傑有什麼企圖,又刻意隱藏起自己魔力的徐青峰有沒有什麼關聯呢?我想,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有著莫大的關聯,他們在這其中,絕對不是扮演著“導火索”或者“誤差”的角色。
雖然我現在還不清楚真相如何,但是,我隻清楚儘快調查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是一定有必要的!
我其實本不打算這麼做,但是,不好意思,無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這群家夥都對路傑有所不利了,既然這樣,那我就要把他們連根拔起——無論代價如何!
路傑這個時候和我一起坐在沙發上,和我一樣脫了濕掉的上衣,半裸著的他仍然看著自己的手指,憂心忡忡的樣子。
“路傑……”
“路傑。”
“路傑!”
“嘖,路傑,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我接二連三地呼喚著他的名字,而他一直不為所動,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喂,你中邪啦?!”
“……”
“好歹理我一下嘛……”
“嗯。”
他點了點頭,之後把頭放在了肘頂膝蓋的雙臂之上,捂住了雙眼。
“婁鳴……”
這次輪到他輕聲,甚至是無限接近無聲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嗯,我在呢,就在你身邊。”
我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腦袋,輕輕撣去上麵掛著的幾個雨滴,回答著。
“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有一天……有一天……”
他的聲音逐漸泛起了哭腔。
“有一天,有一天……咱們兩個也會,也會站在互相敵對的立場上,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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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他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對於他的問題,我心中咯噔一下,但仍然帶著微笑和他說道。
“你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會有那一天呢?”
“我也,我也不希望有那一天,可是……你也看見了,也知道了……能夠友好一點地對待我的獸,結果到最後都會站在我的對立麵……我真的,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你也……”
話還沒說完,他就撲在了我懷裡全身顫抖,啜泣了起來。
“不會的,我不會這麼做的……絕對不會。”
我也把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對他輕聲安慰道。
一時之間,我們兩個的體溫疊加,讓我出了不少汗,但我仍然不打算和他保持距離,而是任憑他緊緊抓著我的身體不放,弄得我癢得快要抓狂,任憑他的淚水和鼻涕都流到我的肚子上,讓那種本就濕漉漉的糟糕感覺更加肆虐,也任憑他身上的桂花香氣越來越濃烈,讓我逐漸地窒息。
我不想離開他的身邊,因為他需要我這個“超大號抱枕”用這樣的方式安慰他。
直到……
“嗯?你們兩個,這是在乾深麼?!”
基托內從浴室裡跑了出來,一臉震驚而疑惑地看著我們兩個。
我剛想說“沒你的事”,但路傑卻放開了我,然後背對著基托內,不讓他看他那悲傷又緊張,一片片淚痕和鼻涕開成了璀璨的花海的臉,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你洗澡實在是太慢了……我,我冷,所以,所以才抱著婁鳴,取暖。”
“取……什麼?hat\u0027stheofthis?”